,而后是犹疑,接着是惊愕——
“阿月?真的是你啊!”
一脸惊讶的守城官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往水镜月走来,嘴角的笑容也不由扩散,周身的那股血腥之气都消散了许多,朗声道:“你来得正好,走,本将军请你喝酒。”
水镜月坐在马上,淡淡的笑着,伸手指了指前方——没见我正排着队吗?
那人揉了揉阿离脖子上的鬃毛,“我的朋友,需要排队吗?”说着,直接牵着马儿进城了。
阿离本就有些不耐烦了,自然跟着走了,水镜月也没想拒绝。
进了城,她看着前方给她牵马的少年将军,问道:“夏成林,你怎么会在京城的?守国门的将军,跑来京城守城门?被贬了?”
这位特殊的守城官,正是襄阳城的主帅,夏成林。
虽说如今大昭和云国握手言和了,可边关总还是要守的啊。景平帝能把燕王世子调回京城,总不可能轻易调回襄阳城的主帅。皇帝若没有充足的理由就对夏成林出手,襄阳城绝对会真的发生兵哗。
夏成林听了这问题,却是难得的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一言难尽。”
水镜月眨了眨眼,笑了笑,手中绕着缰绳,道:“我要喝最贵的酒。”
夏成林乐了,笑道:“行!欠你的那顿酒我还记着呢。”
水镜月嗤笑一声,道:“夏成林,你好歹是一军主帅,至于这么小气么?这顿分明是我陪你喝,你欠我的那顿得另算。”
夏成林挑眉,答应得特爽快,“没问题!”
金陵城或许并不是大昭最繁华的城市,却是大昭最贵的城市。这里有大昭最尊贵的宫殿,最奢华的酒楼,还有最昂贵的酒。
最奢华的酒楼,是福满楼。
最昂贵的酒,是福满楼二十年的女儿红。
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夏成林和水镜月到福满楼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十分礼貌的鞠躬道歉,“客满了。”
夏成林摆了摆手,“无妨,给我们拿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就成。”
那伙计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夏将军,实在抱歉,今年的女儿红都卖完了。”
福满楼的女儿红,每年只出两百坛,供不应求。卖完了似乎很正常,不过,实际上,福满楼每个月最多只卖十坛。剩下的,是福满楼的老板拿来送朋友的,千金不卖。
如果那伙计说,福满楼这个月的女儿红已经卖完了,倒是有可能。可是,一整年的都卖完了……夏成林心里本就憋了一股气,此刻面色有些不善。他是战场杀敌的将军,那一身铁血威视不经意见释放出来,虽然只有一丝,那伙计也顿时惊出一脑门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夏成林,他不过是个伙计,你何必为难他?”水镜月没有下马,说这句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话音落地的时候,那名伙计却感觉有股暖风吹过,那股威压顿时消散无踪……他不由抬头,朝说话之人看了过去——
水镜月却没有看他,拉了拉缰绳,道:“去别处吧。”
夏成林也在看她,眼中微讶,然后笑了,正准备跟上去的时候,头顶却传来一个声音——
“夏将军!”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夏成林抬头看了一眼,笑了,朝水镜月道:“没有最贵的酒,却有免费的午餐,去不去?”
水镜月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听言眨了眨眼,挑眉笑了——这金陵城,许久不来,好像变得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