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里干着急道:“魏忠贤是什么人,内相!他怎么可能搞这么大一个阴谋,就为了一个左光斗?左光斗就算是有通天的才能,一个四品官,值得魏忠贤费尽心思的搭上外甥对他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
“他在等着有人参他!参的越多越好,参的重了,魏忠贤就可以反过来倒打一耙。你看着吧,这些人不过都是棋子,如果东林把他们弃了,东林内部以后凝聚力彻底崩溃,肯定一盘散沙。如果不弃,有高官出来保人,保人的那位,不管是谁,才是魏忠贤真正的目标!”李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肯定道。
“嗯。。。”孔胤植沉默了半晌,才有些犹豫的道:“他一个大字不识的老阉奴,还有这么多的心机?”
此话一出,李沐目瞪口呆,想必朝中所谓清流直臣,有孔胤植这般想法的不在少数,魏忠贤不学无术,几近文盲。所以在他们的眼里不过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尔。
“你们看着吧。”以李沐现在的职位,在文官里确实还说不上话,孔胤植有话语权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就不能怪自己没有提醒那帮人了。
第二天,更多朝中大臣弹劾魏忠贤的消息传来,御史李应升就内操之事劾魏忠贤中饱私囊,给事中霍守典因魏忠贤乞求祠堂匾额劾其僭越规制,御史刘廷佐以魏忠贤乱加荫封劾其职权滥用,给事中沈惟炳以设枷锁劾其酷刑私用。一时间,魏忠贤收到了无数的弹劾奏章,一桩桩一件件,件件诛心迫死,想逼魏忠贤就范。
而在司礼监的值房内,魏忠贤听着小太监们一个个的念着对得像小山一样的弹章,居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弹章的内容骂的非常难听,因为复杂的句子魏忠贤也听不懂,这些内书房的小太监就捡一些说的比较委婉的念给魏忠贤听,可是尽管是这样,读奏折的小太监还是被吓得冷汗浸透了整件衣服。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魏忠贤听完这些奏章,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一般,而是很心平气和的挥挥手,一副我没事我好的很的样子。
小太监们松了一口气,看老祖宗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怒火,心中暗赞还是老祖宗见过大世面的,这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是换了自己怕是早就带着东厂番子抄了这些官员的家,让他们去诏狱里反思一下自己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了。
可是谁也没看到的是,小太监们出门之后,魏忠贤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极为狰狞可怖,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青光煞气,嘴里低低的道:“说我无法无天,败坏朝纲,说我祸加至尊,虐流百姓?好,我就败坏给你们看,我倒要看看,我就算把这朝纲毁了,败了,让它崩成一盘散沙,你们这些饭袋秀才,倒是有什么办法再重新搭起来!”
这一次,魏忠贤是动了真怒了,其实魏忠贤也不是一开始就一定要和整个文官阶级对着干,大字不识几个的魏忠贤,一开始对于这些读过书的文化人,还是颇有身不能至,心向往之的感觉的。那时候,刚刚入主司礼监的魏忠贤,对六部堂官和内阁阁老不是一般的客气。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你越客气,越有人把客气当福气。魏忠贤笑脸赔尽,这些号称圣人门徒的清流们绝不会多看他一眼,魏忠贤主动施礼后,对方最多就是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长此以往,终于慢慢的把魏忠贤的耐心都磨干净了。
魏忠贤自以为这段时日,对这些自以为是的文官们已经足够客气了。他对于内阁几位阁老,尤其是首辅叶向高的意见,几乎从不反对,就算有的时候叶向高会阻止阉党的进一步发展壮大,但是只要不挖他们这些阉人的根,不对各地矿监镇守下手,魏忠贤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毫不知足,反而正在变本加厉,如果再放任这些人大放厥词,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把火烧到谁的身上去!
魏忠贤眼中的怒火跳动着,蔓延着,他在值房内心神不宁的转着圈,脸色忽明忽暗,似乎在做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一样。就这样,心神混乱的魏忠贤在司礼监的值房内待了整整两个时辰,其中没有说话,没有声音,只是一个人,不住的在那方圆不过几平米的小屋子内来回打转。
终于,魏忠贤停住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奏折,目光一下子变得坚定起来。
“权力,只有权力,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魏忠贤考虑良久,嘴里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