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到静安寺休养,果真是福气十足,生了一个男孩子,也就是当朝的太子王曦。”
明明木如居士不过是叙述当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罢了,可是陈后却也是不觉有那么一种心慌之感。
木如居士伸手却也是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小腹:”当时我也是有了身孕了,明明还没有足月份,可是却也是一碗药灌下去。这孩子顿时也是生出来了,只因为他要赶着一个好时候,好做大夏的太子。皇后,若是在皇宫之中,这条计策必定是不成了。可是若在静安寺,这里的人都是安排好了的,一切都是那样子的顺利。”
王珠听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太子哥哥居然是清王余孽?这又如何可能?
房间之中,却也是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陈后分明也是吃惊万分。
”简直胡说八道,这也是绝无可能!”
此时此刻,陈后却也是不觉万分恼怒的言语。
”这自然是真的,这些年来,我也是好生不容易,生下这个孩子,却一面都见不着。我的每一晚,都是想着这个孩子。皇后,我当真是想见我的儿子。”
木如居士嗓音有些幽润了:”今日我告诉皇后这些事情,只是想要我的孩儿认认他的亲娘,血脉相认,莫非是有错?
陈后却冷冷说道:”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居然是说出这样子的话出来了。”
王珠最初震惊过去之后,却也是强自平静了自己的心情。
无论如何,太子哥哥是陈后所出,这一点是绝不会有假的。这一点,无论这个木如居士是如何的信口雌黄,王珠也是一点儿都不会相信的。
她生生的掐了自己一把,一股子生生的疼意却也是不觉传过来。
王珠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一颗心却也是不觉仍然乱跳。
她不觉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要冷静,一定是要冷静的。
王珠深深呼吸一口气。
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木如居士那样子说,一定都是假的。
这一切,必定是有人所设计的。
许多念头,一下子就涌起到了王珠的脑海之中了。
容太后自认身子有疾,故而一定要来这静安寺。
然后,这里就忽而有了这个木如居士。
再来,就是木如居士寻上陈后。
方才那些京中女眷围着容太后说话,容太后说这边院子里菊花不错,待会儿要来瞧一瞧。
此时此刻,木如居士居然是在跟陈后争执。
到时候京中女眷一块儿都来了,却听到了这个——
混淆皇族血脉,太子得位不正。
阴谋,这可是彻彻底底的阴谋。
王珠想了想,退后几步,假意将那脚步声弄得大些,甚至不觉扬声说道:”皇祖母,这里菊花果真是开得好看,你们快些过来。”
那房间微微一默,忽而声音就那么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了。
”皇后娘娘,我说的是真的呀,太子当真是清王之后,而不是夏熙帝那个卑贱之人后代。”
”清王何等风华,只不过是时运不济,却偏偏让自己的儿子叫别人当爹。”
”如今我也是别无所求,只求能够与太子说说话儿,让他跟我这个亲娘相认。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竟生生准备让我跟亲儿是骨肉分离?”
一句句话儿,传出房间,端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房间之中,陈后屡屡让那木如居士住口,可那木如居士却也是置若罔闻。
王珠也是听得呆住了,好狠的心机。
蓦然房间之中传来一阵惨叫,惹得王珠一惊。
她匆匆推开门,只见那木如居士已经是躺在了地上,并且额头之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她额头血流下来,缓缓滑过了脸颊,半边脸都是血糊糊的,实在也是有些骇人。
木如居士也没瞧清楚来的人是谁,便伸出手指着陈后:”皇后,皇后杀人灭口。”
陈后原本以为容太后已经来了,见到来的人居然是王珠,却也是不觉微微一怔。
王珠只一瞧,顿时明白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木如居士言语不肯停歇,陈后失手打伤了她。
陈后虽然并未是怯弱之人,这一刻面上却不觉流转了惶恐之色。
王珠的一双眸子里面,却也是流转骇然的冷芒。
她走过去,捂住了了木如居士的嘴唇,抓住了一边染血的镇纸,再狠狠的敲打下去。
少女的罗裙,却也是沾染了鲜血。
今日王珠虽然是没穿那嫣红的衣衫,却也是仍然好似传了一条红裙子。
王珠慢慢的起身,走到了陈后的跟前:”母后,没有事的,这女人诋毁太子哥哥的清白,本来就该死。而且,是我动的手,却也是全不关母后你的事情。”
她清秀面颊沾染了几许血珠子,宛如宣纸之上的红梅,居然是说不出的娇艳。
王珠这样子说,那是为了担心陈后。
陈后性子温顺,最好不过的一个人了。
今日陈后动手,那分明也是急切之极。
而王珠担心母亲,却也是不觉柔声安慰。
而陈后话儿到了唇边,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方才陈后着恼,却也是当真没曾想过动手的。
是木如居士拿起了一边的镇纸,敲破了脑袋,任由这鲜血直流。没想到连王珠也有所误会,以为是自己下了手。
陈后不是傻子,此刻内心之中顿时也是了然,这必定是一个圈套,为了损坏太子的名声。
而王珠有做错什么?没有的!
这一次,是有人恶狠狠的咬过来,他们若不反击自卫,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陈后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去了王珠面颊之上的血珠子,蓦然就将王珠搂入怀中。
王珠微微有些恍惚,却也是隐隐有了一缕感动之意。
不过片刻,陈后也是不觉回过神来。
”我,我唤人进来,让人处置这具尸首。”
无论如何,自己的女儿,是绝不能背负上这杀人的罪过。
王珠是她的爱女,陈后是一定不能让王珠有事的。
而王珠轻轻检查木如居士的尸首,手掌却也是抚摸到一柄匕首。
这名木如居士,果真是个心狠的人。
陈后心乱如麻,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些许声音。
容太后却也是与那些京中女眷一道,一并前来。
陈后一惊!
王珠却也忽而尖叫:”你要做什么,做什么,母后你快些跑!”
随即王珠用力一推,桌子也是倒了,哗啦啦的洒落一地。
王珠了花瓶,狠狠的砸下去。
王珠的眼睛里面,却也是顿时流转了一缕决绝之色。
她拿起了了那木如居士身上那刀,蓦然狠狠在自己手臂之上刺了一下子。
染血的匕首咚的一下子,就这般扔在了地上。
陈后看得呆住了,心疼无比道:”小九!”
王珠伸出未曾受伤的那只手,狠狠的捏了陈后手掌一下,眼底顿时流转了坚决之色。
眼见王珠浑身是血的跑出来,在场的京中女眷均也是惊呆了。
便是容太后,也是不觉一怔。
容太后眼波流转,正想要将一盆污水泼过去,可还不等容太后说什么,王珠就扑过去搂住容太后哭诉。
”皇祖母!救命啊,那个什么木如居士,居然是个刺客。若不是我挡了挡,只恐怕母后已经死了。”
陈后也是一身是血出来,她面色苍白,身躯也是轻轻发抖。
这些京中贵女瞧见了,一个个的面色微变,纷纷凑过去跟陈后嘘寒问暖。
陈后却知晓,这是王珠身上的血,沾染到了自己的身上。
陈后一下子明白了王珠的心意,也一副惊惧之意:”这,这木如居士如此气度,居然是,是什么刺客。”
容太后心中却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本是想要将王珠一块儿都算计了去,再栽赃这母女二人,杀人灭口。
可是这王珠居然是这般狠辣,不等栽赃,居然就将木如居士给杀了。
她带了这么多证人前来,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简直都是白费心机。
若扣下了王珠,陈后那样子的性子,未必能下得了下手。
容太后却不甘心,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肯罢休。
”这木如居士,好端端的,怎么又会,会对你下杀手。”
王珠可怜之极的抬起头:”皇祖母,这女子,似乎,似乎是清王的妻妾。”
陈后捂住了胸口,惊魂未定:”不错,她拿出当年清王府才有的玉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居然就要对我狠下毒手。”
容太后故意设计,可这女子的身份,就是现成借口。
听得到了陈后这样子说,容太后却也是故意询问:”可清王的余孽,又怎么会针对皇后?皇后似乎从来也是没有得罪过清王。”
陈后却没理会容太后,却也是命人召唤了御医,为王珠处置伤口。
别人听了,这内心之中也是没有什么怀疑。
清王玉孽,必定是心存报复。
王珠目光轻轻一动,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医女前来,为王珠裹伤。
王珠却也是召唤来了紫枝嘱咐了几句,一双眸子顿时也是流转了一缕冷狠光彩。
打发走了众人,容太后身边的心腹赵女官,却也是匆匆过来,不觉为容太后按摩肩膀。
容太后却也是不觉恼怒之极。
”好个王珠,整日闹什么幺蛾子,如今却也是闹在了我的头上。”
那赵女官却也是不觉劝慰:”太后不必失望,咱们可是未必就一定会输。”
说到了这儿,赵女官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压低了自己的嗓音。
”况且,这次虽然未曾让满京城的女眷听得明明白白的,可是这桩事情,咱们不是也是有所安排。咱们不是,不是将那些东西,藏在了木如居士的房中。”
那些东西,赵女官虽然是说得含含糊糊的,可是容太后却也是心知肚明。
那些陈后私通清王余孽的书信,还有陈后宫中的财物,都是尽数藏在了那木如居士的房中。
如果当众听到了木如居士言语,再搜出这些东西,那就是人证物证俱是齐全。
容太后慢慢的压下了自己胸口的那么一缕郁闷之气,恼怒之色。
不错,不错,自己还是有这个机会的。
只要搜罗到了这个证据,却也是能够将今日木如居士的死弄成这个杀人灭口。
怎么就这样子不顺?容太后一阵子恼怒无限。
她不觉淡淡说道:”可是已经安排下去了?”
赵女官不觉满面堆欢:”自然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事到如今,自己也是只能等着,将那一番罪证都是给搜出来。
容太后心中一阵子恼怒,却微微有些不甘。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从匆匆而来,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几许惶急之色。
那侍从先是与赵女官耳语几句,而赵女官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一丝震惊。
”太后,咱们派去的人,只恐怕,也是搜不出什么了——”
容太后生生气得吐血,不觉恼怒无比的说道:”这又是怎么样子的一回事情?”
赵女官小心翼翼的说道:”据说,是因为六皇子的人先前就去了,不肯再让那不相干的人进去。”
容太后狠狠的拂落茶杯,一张面颊之上尽数都是恼怒之色:”你们却是干什么吃的。六皇子便是不让,莫非你们就当真不能进去了?”
那侍从却也是一脸苦涩:”那,那六皇子,说话却也是好生不客气,说,说这木如居士有备而来。说,说如此,静安寺是太后提议的,只恐怕太后也是脱不得干系。说,只恐怕有人会毁掉证据!”
容太后却也是生生气得吐血,说他毁掉证据?只恐怕是陈后这边的人要毁掉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