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决的。
“来人,还不快些将谢公子扶过去,好生安息。”
王珠无视谢玄朗那几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如此嘱咐,唇瓣却也是不觉绽放一缕轻柔的笑意了。
“王珠,你侮辱谢家,简直愚不可及——”
谢玄朗额头上渗透出了一颗颗的汗水,嗓音却也是越发阴冷:“今日的羞辱,我必定不会忘记了,必定是会百倍奉还!”
王珠黑漆漆的眸子扫过了谢玄朗,眼底之中,却也是不觉冷意森森。
眼前这个人,不但让她一阵子的恶心,更不觉蠢蠢欲动,想要干脆将他一刀扎死!
前世,就会他谋朝篡位,害死了王氏全族,耗尽了自己的青春,食尽了自己一身的骨血!
这样子刻骨铭心的恨意,就是让谢玄朗死上十次也是不够。
不过——
王珠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捏紧了手掌,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的来。
有些东西,她更是会一件一件的讨回来,绝对绝对,是不留余地的。
“谢郎,你就好生休息。我呀,还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的。”
送走了谢玄朗,王珠慢慢的饮下了一杯清茶,压下了胸口一阵子的烦躁杀意。
重生之后,自己也是处处如履薄冰,纵然知晓前世自己的对手是谁,可那也是算不了什么。
谢玄朗?他不过是前世的运气太好,从几股势力的厮杀之中脱颖而出,成就了江山霸业。最主要的还是,他有裴凰这个最大的筹码。
“启禀公主,如今静怡公主,可是跪在外边,说是非得要见你一面不可。”
说到了这儿,紫枝面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鄙夷之色。
今日白薇薇煽风点火,只要不是瞎子,那都是瞧得出来。想不到白薇薇居然还能厚起脸皮,恳求王珠的原谅,当真也是不知羞耻。
王珠想了想,顿时明白了白薇薇的心思。
白薇薇是害怕自己发疯,将她给毁掉了,如今只想自己恳求,希望博得自己的原谅而已。
这个白姐姐,就好似一团烂泥,你若对她不理不睬,她就拼了命了要跟你计较。
可是若是真要对付她时候,她倒是楚楚可怜起来。而白薇薇,更是能什么脸面都不要,跪着恳求王珠的原谅。
若是一巴掌打过去,反而又觉得黏糊糊的,弄脏了自己的手了。
王珠不想因为白薇薇,有损自己心情,连见都不想见这个人了。
“那就让她在外边自己跪两个时辰,再告诉她,我是不肯见她,让她在木兰行宫住下。不过,却也是不能见谢玄朗了。”
既然白薇薇那么喜欢扮柔弱,总是楚楚可怜的样儿,又动不动就跪下来。自己就成全了白薇薇,那又如何?
从前在皇宫之中,白薇薇这样子跪在殿外,各宫的人都是会议论纷纷。而为了担心损及名声,还盼望白薇薇早些起来好些。
可惜如今在兖州,此时此刻,什么损及名声,王珠可是顾不得了。
白薇薇既然膝盖发软,很是喜欢跪一跪,自己也应当成全才是。
紫枝听了,也只觉得解气,并没有觉得王珠有什么不妥。
方才白薇薇如何行事,其实她也是瞧在眼里,心中却也是颇为恼恨。
若不是王珠早有准备,这个时候任由白薇薇的一番挑拨,只恐怕王珠已然是困于木兰行宫之中了。
自家公主大度,已经是对这个静怡公主十分客气了。
外头日头毒辣,白薇薇跪在了地上,也是微微晕眩。
午日的太阳本来就十分毒辣,这青石板被太阳一烤,更是火辣辣的,十分难受。
白薇薇身娇肉贵,却也是从来没受过这般苦头。
不过跪了一刻,就是头晕脑胀,白薇薇也是好生难受。
白薇薇最初只不过随意跪一跪,一如平时那个样子。
如今想得通透,知晓王珠已经是不在意名声,不由得暗呼失策,顿时也是说不出后悔。
她慢慢的揉揉自己的膝盖,今日匆匆忙忙的,自己膝盖之上也是并没有套着什么。跪了一阵子,白薇薇也是觉得一股子酸胀之意,顿时也是从自己膝头上蔓延而来。
正在此刻,一道宛如清泉一般的嗓音,顿时也是在白薇薇的耳边响起:“这不是静怡公主?为何却在这儿?”
那嗓音纵然是在炎炎夏日,却也是宛如一缕清泉,不觉令人浑身舒畅。
就是白薇薇,也仿佛被蛊惑住了一般,不觉抬起头来。
夏侯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双金银妖瞳就是这样子瞧着白薇薇,妖异之中,微微有些润泽之意。
这容色,却也是说不尽的柔和。
夏侯夕原本就是容貌出挑,此时此刻,白薇薇却也是不觉呆住了。
如此容貌,她还是第一次瞧见了。和许多第一次瞧见了夏侯夕容貌的人一样,白薇薇却也是瞧得呆住了。
如此容颜,居然还这般气质高华。白薇薇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宛如仙人,甚至连膝盖之上的酸楚也是忘记了。
好半天,白薇薇方才反应过来,面颊不觉红了红。
她虽然不认得夏侯夕,却知晓夏侯夕一双眸子十分奇异,故而知晓夏侯夕的身份。
从前听闻夏侯夕和王珠颇为暧昧,她还觉得王珠不知检点,不过是个质子,居然还拉拉扯扯的。
可是此时此刻,白薇薇内心之中却忽而有些嫉妒之意。
想到了这儿,白薇薇顿时也不觉眼眶红红的:“多些夕殿下关心,只是我得罪了九皇妹,总是要等她消气了,否则,却也是不敢起来。”
王珠并没有让白薇薇跪下来,可是此时此刻,白薇薇言下之意,却也是王珠让她跪的。
想来以夏侯夕的姿容,王珠必定是对夏侯夕有所倾心,既然是如此,她不介意败坏王珠在夏侯夕内心之中的印象。
但凡男子,却也是绝没一个,真正喜爱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
夏侯夕只是依附王珠,未必会真心实意的喜爱这位九公主。
夏侯夕微微有些关切之意,忽而说道:“九公主性子很好,许是有些误解。静怡公主,你先起来,必定是不会有事的。”
白薇薇听了,内心顿时涌起了一缕窃喜之意。此时此刻,夏侯夕必定是怜悯自己,反而厌憎王珠了。
她娇嫩的面颊被阳光一晒,顿时也是红扑扑的了,水润之中生出了一片红晕,宛如一朵水莲花,越发的楚楚可怜。
而白薇薇的一双眸子,更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夕殿下,你也不必理会我了。九妹妹瞧着虽然脾气不好,本性却也还是好的。咱们一块儿长大,情分自然不同。她,她自然理会得,不会当真对我如何的。可你不过是外人,胡乱插手,我却生怕九妹妹迁怒于你了。”
白薇薇怯生生的,一双眸子雾蒙蒙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水汽。
字字句句,倒好似不为夏侯夕想的样儿。
夏侯夕却伸出手,轻轻的将白薇薇扶起来,拉着白薇薇到了阴凉的地方。
他举止自然有那么一股子高贵的地方,不容白薇薇抵御。
“此言就是不对了,无论什么事儿,静怡公主这样子跪着,只是会让别人以为九公主处处针对你,有损她的名声,并不是待她好。”
夏侯夕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白薇薇的耳边,惹得白薇薇面颊一红。
此时此刻,她却也是禁不住狐疑,怀疑夏侯夕有意讽刺自己。
可是夏侯夕容色温和,却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静怡公主,你先回去吧,九公主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必定不会怪罪于你。”
一边这么说着,夏侯夕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的擦去了白薇薇面颊之上的汗水珠子。
白薇薇顿时怔住了,这样子亲呢之态,实在也是过于亲近了。
若是别的人,这样子做总是显得有些不妥的。
可是若是放在夏侯夕的身上,这一切顿时也是变得十分自然。
白薇薇怯弱弱的:“方才,九公主唤了我夫君进去。迟迟没有现身——”
说到了这儿,白薇薇脸颊红了红,不觉咬住了唇瓣。
白薇薇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却暗示王珠旧情难忘,和谢玄朗十分的亲密,水性杨花。想来夏侯夕必定也是会暗生不喜!
夏侯夕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温温柔柔的,却也是没说些什么。
“虽然九妹妹曾经是对,对夫君有意,可那也是夫君未成婚之前的事情了。在我想来,总是不会,不会再惦记的——”
白薇薇轻轻的放缓了语调,却是不知道夏侯夕听到了没有。
夏侯夕若是不蠢笨如猪,恐怕早就该听出了什么。
夏侯夕将手帕塞入了白薇薇的手掌之中,笑了笑:“谢夫人,在我瞧来,谢小候爷,是不会如此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嗓音温温柔柔的,一句句的在白薇薇的耳边响起,让白薇薇觉得自己好似喝了蜂蜜酒一样。就算白薇薇一心只有王曦,对夏侯夕也没有什么情意,却也是醉醺醺的有些晕晕的了。
白薇薇恍恍惚惚的,夏侯夕已经是走开了。
而白薇薇不觉垂下头,瞧着自己手中那块手帕。
这一块手帕质量很好,丝绸材质,摸着也是沉甸甸的,一角绣了一朵云兰。
而但凡陈国的皇族,绣品之上,都是会做这朵云兰。
白薇薇手指轻轻的抚摸过,心尖儿却也是微微一动。
夏侯夕这样子的男子,谁会不动心呢。这
对于男人,白薇薇自认是很有些法子的。
她秉性柔弱,柔情似水,除了晏修那个疯子,任何男子都对她怜爱有加。甚至自己得不到的王曦,曾经也是对她百般呵护。
对于男人的心思,白薇薇还是懂一些的。
夏侯夕是否厌恶王珠,自己并不知道,可是夏侯夕待自己是有几分怜悯之情,这却也是可以知晓的。这样子的男子心思,夏侯夕比别的人都是要了然一些。
否则这块手帕,如今也是不会落在自己的手中。
夏侯夕若是厌恶自己,这块手帕,原本是不必拿给自己。
白薇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抚摸上面的刺绣。
如果是夏侯夕出面,想来王珠也是会暂时按捺内心怒火,不会对付自己的。
方才不过一面之缘,白薇薇就对夏侯夕莫名有些好感。如今她细细的寻思,倒是知晓了为什么。
夏侯夕举止之间,有些情态,很有些像王曦。不但自己颇有好感,就是王珠,想来天生也是会对夏侯夕亲近一些。
况且自己也没撞见夏侯夕几次,夏侯夕却一眼认出自己。自己这个公主,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人。只能说,许久以前,夏侯夕都是留意自己了。
如今夏侯夕虽不见得要对自己要死要活,可来日方长,她必定让夏侯夕成为自己裙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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