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此时此刻,再无方才那等微妙的心绪,顿时一番嘱咐,让这些曾经染病的灾民暂时隔离安置,并且略略点了一下夏侯夕的身份。
身为陈国的的质子,夏侯夕现身在这儿,原本就是一桩十分奇怪的事情。
居然是如此,王珠方才扯了夏侯夕离去,也是变得没那么奇怪了。
只不过方才夏侯夕牵着王珠,缓缓而来的画面,夏侯夕俊美如斯,王珠又衣衫似火,瞧来却也是宛如画卷,竟似一队璧人——
这样子的心思,在场每个人都是有的,却也是并不知道别人内心居然也是会有。
正在此刻,半空之中,却忽而流转了破空之声。
羽弦颤动,嗖的一声,一枚羽箭却也是不觉顿时嗖的一下射过来了。
刷的一下,夏侯夕面纱顿时裂开,成了两片。
夏侯夕发钗碎,头发散开,一缕黑发更是被射落在地。
王珠瞧在了眼里,更是不觉变了脸色。
陈国之人以头为尊,平时不可随意触及别人的后脑勺,并且还十分爱惜发丝,认为这是十分要紧之物。
倘若任意被人毁去了头发,却也是被视为奇耻大辱!
如今夏侯夕发丝被断,岂不是当众被人羞辱了一番?
王珠顺着射箭的方向望了过去,只瞧见晏修唇边轻轻含笑,隐隐有那么一股子邪气。眼珠子轻眯时候,眼中更是流转一缕冷意。
夏侯夕虽然是质子,可是到底是陈国的殿下,陈国纵然并不如何疼爱夏侯夕,却也是爱惜自家的脸面。
既然是这样子,如此折辱,说不定晏修会招惹什么祸事。
想到了这儿,王珠更是不觉皱起了眉头,容色微微有些冷意。
晏修虽然胆大妄为,可他既是个聪明人,所做的每一步都不会当真有事。
既然是如此,晏修如今这样子的做,究竟又是什么意思呢?
众目睽睽,辱及陈国的殿下。
更何况自己还点明了夏侯夕的身份!这兖州之中,有心人是不少,被晏修得罪过的人更是有半个城的那么多。若是抓住了晏修的把柄,明里暗里,算计告状的人必定是绝不会少的。
想到了这个人,王珠面颊之上更是流转了愠怒之色!
“晏修,你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晏修嗓音甜蜜,眼神却也是说不出的冰冷:“不过是一时手滑,手中的箭射歪了一些。差一点,就要了夕殿下的命。”
说到了要夏侯夕的命,晏修嗓音却也是越发低沉温柔。
王珠险些生生被晏修给活生生的气死。
倘若当真是射歪了箭,晏修这种模样,岂不是能将人活活的气死?一张口就称呼夏侯夕为夕殿下,连不知者无罪这个借口都是没有了。
晏修不是聪明绝顶?此时此刻,王珠却也是觉得他其实没那么聪明了。
一瞬间,王珠内心之中顿时流转了许多个念头。
夏侯夕却微微一笑,取出一条发带,轻轻的将乌黑的头发给扎在了脑后。
就是这样子简简单单的动作,夏侯夕都是做得可谓随意而优雅,赏心悦目的紧,十根手指头更是纤长雪白,好看漂亮。
“是了,不过是小侯爷一时失手,以后勤加练习,也就是了。”
瞧着夏侯夕并无愠怒,轻轻巧巧,也为晏修解围了。
王珠却也是不觉悄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恼怒万分的盯住了晏修。
晏修这个混蛋,实在也是一点儿也不知情识趣。
而晏修却也是浑然不觉,轻轻收下去手中的弓箭,浅浅含笑:“九公主,既然相逢,不如随我一道,我正好是有些话儿,实在是很想跟你说一说。”
今日的晏修,和平时却也是很是不一样。
从前无论别人恼恨他也好,轻贱也罢,晏修总是笑吟吟的,似乎是什么事儿都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模样。
然而如今,晏修却如此微微冷笑,似乎也是多了一缕锋锐之意。
而这样子的感觉,王珠却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
她顿时冷冷说道:“若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王珠是个倨傲的人,更不喜欢被晏修如此强迫。
晏修微微沉默,忽而抬起头来,朝着王珠无辜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有些话儿若是当众说了,难免是有些不便的。”
他忽而凑过去,在王珠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珠容色顿时变了变,有些恼恨的瞧了晏修一眼。
不知为什么,方才还十分倨傲的王珠,此时此刻,却也是和晏修一块儿离去了。
夏侯夕瞧着王珠离去的背影,忽而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发丝。
良久,夏侯夕方才十分温和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自己纵然是断发受辱,九公主所担心的,却也是无非是晏修可是会受些责罚。
上了马车,王珠容色顿时一沉:“你如何知晓,母后已经是离开了兖州?”
王珠想要经营势力,自然不会此刻就走了,功败垂成。可她既然是纯孝的人,当然也是绝不会让陈后冒着这样子的危险。
只是此事王珠却也是不觉行事秘密,绝不能让兖州之中别的人知晓。
否则皇后离开,别人必定是会觉得兖州之事不同寻常。
然而这件事情,晏修却一口道破,惹得王珠不悦之极。
莫非晏修居然暗中监视自己?王珠这样子的想着,内心顿时掠动了一缕不悦之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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