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兵乱（11）

    黎明的战斗打响了。

    元阳城东门外护城河边，“呜呜”的号角声、“咚咚”的擂鼓声，震耳发聩。

    绿龙卫率先发动了试探性攻击，一个五千人方队呐喊着，迈着整齐的步伐行进着，速度极慢。

    方队最前面的是一千名提着砍刀的盾牌手，盾牌手之后是一千名弓箭手，弓箭手之后，有三千名随时出击的猛士，他们的武器比较繁杂，双手操持的长兵器有枪、戟、矛、棍、大刀和叉等，单手操持的短兵器有刀、剑和钩等，还有少量的标枪、狼牙棒、斧头、链垂、飞刀、钯和匕首等。

    江龙卫最前面的是一千人的战略重骑兵，士兵和战马都由全身铁甲防护，骑兵与马仅仅露出的双眼。

    绿龙卫的五千名攻击士兵，几乎没有见过江龙卫的重骑兵，很多新兵不得不随着老兵前进，他们高声呐喊着，以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

    左军战略部队重骑兵只有一千人，但绝对是整个江城仅次于前军轻骑的精锐部队。

    五千名绿龙卫士兵以百户官为核心，向重骑兵逼近。

    “咚咚”鼓响，“杀。”一千重骑兵吆喝着，冲向了绿龙卫的五千人方阵。

    步兵迎战骑兵最通常的做法就是结成方阵，并以长兵器为主，以最大限度的消除骑兵的冲击。

    但是，一切都晚了，这是一千名由铁甲包裹的重骑兵。冲锋的重骑兵抗住了一千支弓箭的袭击，只有数名骑兵中箭落马，栽倒在地，大部分骑兵毫发无损。

    骑兵们眼睛里闪烁自信的光泽，骑着高头大马，极其兴奋，挥舞着大砍刀，犹如战神附体，犹如狼群看到了羊群。

    五千人方队的指挥官是一名中军副指挥使，他参加过数百次征讨山匪的战斗，却从来没有与重骑兵遭遇过，他紧紧地握着极其少见的“井”字长戟，一个横扫，击在最前面的三匹战马的腿上，战马痛嘶，跪倒在地，三名铁甲骑兵栽倒在地，先后被“井”字长戟横扫腹胸。

    三名铁甲骑兵的腹胸发出了金属摩擦的火花，但人并没有被长戟横扫击杀。

    三名铁甲骑兵翻身而起，同时用大砍刀砍向副指挥使。副指挥使用长戟挑飞了两名骑兵，却被第三名骑兵一刀劈死。第三名骑兵被盾牌手后的弓箭手射中了眼眶，被射死了。

    战场就是如此，最前面的几乎都是烈士。

    其他当先的骑兵举起大砍刀，疯狂地砍杀着绿龙卫的盾牌手。

    几十名盾牌手被大砍刀、战马冲击后，惨叫而死，盾牌手率先奔逃，使得弓箭手和猛士不得不后退。

    与重骑兵交战，绿龙卫的试探性部队一触即溃。五千人方队里的执法队根本来不及阻拦溃逃的士兵。

    江龙卫的中军主力部队有两万人，其中一万人跟随重骑兵，一直追杀到绿龙卫阵前。

    严阵以待的三个五千人方队，看着哭喊着败退的士兵，士气顿时低落了。

    ###

    在“南门爆笑居”，李笑把宣钟贤的三四百两银票，给了搜城的元阳兵，元阳兵第一次见到这么银票，又听李笑说认识周东仓周主事，于是报告给了什长，什长上报百户官，百户官与千户官一起上报给了孙图，孙图见到如此多的银票，不敢怠慢，亲自去“南门爆笑居”邀请“财神”。

    孙图见到李笑，吃了一惊；见到床上熟睡的方秋水，吃了一惊；看见床上堆积的铁甲和脸面尽毁的大汉，吃了一惊。元阳城内兵乱，走失了宣钟贤，原来他在这里，太好了。

    孙图把李笑、宣钟贤请到了元阳城主事府。当然，那时方秋水睡得极沉，由辛护卫背进了主事府。毛、温道长见李笑跟着士兵走了，也就跟了出来。六个人最后被安排在主事府后厅的厢房内。

    李笑非常讨厌凶杀，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不符合他的世界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无所事事的李笑又开始了“超听觉”，探知着四周正在发生的事情。

    ###

    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绿龙卫大败，却没有跑。无论重骑兵有多么可怕，毕竟只是战略部队，只有一千人。

    江龙卫的一万名作战部队在重骑兵的掩护下，很快就冲进了绿龙卫的阵地。

    另一名中军副指挥使跃升跳起，连续用砍刀了数名骑兵，没有一名骑。兵被他砍死，他心中懊恼，怎么砍不死。猝不及防，双手握刀，双手都被齐腕砍断了，顿时血流如注。

    这名中军副指挥使看着自己的手腕喷溅鲜血，慌乱地吸着气，心道：即使活着也是废人，于是撞向了重骑兵的大砍刀，成了烈士。

    旁的亲兵护卫和千户官、百户官见中军副指挥使如此死法，顷刻失去了斗志，带头逃窜。

    兵败如山倒。

    绿龙卫的中军主力四个五千人队已经溃败了两个。剩余的两个五千人队由都指挥使亲自指挥，依旧顶住了几百名重骑兵和一万名江城兵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