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神色转黯,苦笑:“不知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栽在湖里,莫名其妙就到了这儿。至于我的家乡……那更是相距十万八千里,恐怕走一辈子,都走不到那儿。”
一看萧燕满脸的怀疑,叶文也不生气,叹道:“我本就没打算让你信,我的事情……无论在哪一个人看来都是奇怪到极点的。”
天黑黑的,萧燕虽看不清他表情,却听出了语气中的苦闷郁结。她心里没来由地一软,道:“铁爪帮的马匹脚力飞快,一天至少能跑百里,我还听说……更远的地方有种叫‘车’的东西,速度是马匹的好几倍,你如果有幸碰到,寻个五年十年,也总能回家。”
车?叶文愣住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知道车。看这村子这么闭塞,她却既懂文字,又有见识,简直可以算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了。可既然她不曾离过村,那这些东西她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萧燕见叶文还是不说话,以为他依旧在自顾自的伤心,便打算支开话题:“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家乡么?”
“我的家乡……说起来可就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啦。大家住的都不是茅草屋,而是高大雄壮、金光闪闪的楼房,我们都叫它‘土豪屋’。对了,那儿的男人都很疼爱女人,女人呢,嗯……当然也很敬爱男人,对他们温顺又柔和。我是一块地方所有男人的……嗯……大当家,享有‘一切财产分配权’、‘劳动规划权’、‘初吻权’、‘初夜权’……”
叶文笑着看了眼萧燕,见她一脸迷糊,便装模作样地晃起了脑袋:“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是生在这儿。在我家乡,姑娘们能在脸上施粉化妆,搭配打扮。你现在便已这么漂亮,如果再涂上唇膏,抹些薄粉,喷点香水,啧啧……想象不出,这么美丽的画面我可想象不出。”叶文连连摇头,语气里充满惋惜。
没想到萧燕却对叶文的恭维不屑一顾,嗤道:“听起来麻烦得很,怕只是遂了你们男人的心意。”
叶文一愣,讷讷地说不出话。萧燕见了,莫名有些得意:“你们家乡的那些姑娘,为何要费尽心思地讨好你们?嘿嘿,要我说,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不见得比他们差。”
哇,这么厉害?那你自己造出个人来吧!话涌到嘴边,又变为了高深莫测地一叹:“这本就不是孰优孰劣的争执,而是互融,互补,阴阳调和的。男人女人,谁也离不开谁。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见萧燕还要反驳,叶文忙抬头指了指天空,道:“你不信?看见那颗亮亮的,还带点蓝白色的星星了吗?它叫织女星。东边还有一颗稍暗的,叫做牛郎星。我来告诉你个爱情故事,听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这个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相传,牛家庄有一个孤儿,叫牛郎……”
叶文口若莲花,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将这感人凄美的爱情故事又添油加醋、二次加工了一遍。讲到后来,自己都快被这个越来越凄美的故事给感动了。
口干舌燥之际,他抬起头,偷偷瞧了一眼萧燕。只见这姑娘绷着脸,神色淡淡,一对柳眉却将扬未扬地蹙起,眼里亮晶晶的,似乎立马要有泪珠掉落。
叶文大感得意。嘿嘿,天下女人心思都是一般,任你装得再像,听到这种故事还不是会被感动得死去活来。
看见叶文促狭的目光,萧燕脸一红,握紧双拳,大声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听着当真……当真无聊!我如果是织女,定然不会……”
话说到一半,坡底忽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响音。叶文大惊,忙狸猫般飞速蹿到萧燕身边,捂住她的嘴。
“呜……呜……你干什么……臭流氓……”闻见叶文身上的泥土臭,萧燕大惊,拼命挣扎,张开嘴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靠!你个疯丫头闹什么闹!”叶文痛得差点大叫,气地拍了下萧燕的屁股。
嗯,很有弹性,水润润的,手感不错……见萧燕又要大喊大闹,叶文忙凑到她耳边道:“轻点,底下有人。”
话音刚落,只听见底下一人道:“眼睛都给我擦亮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