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人法阵演化为六人法阵的论文就展现在他的眼前,伴随着站位选择的画稿,自己密密麻麻,书页也早就黄了。所以那马的那几颗牙齿都并不干净,至少算不上洁白。
影风扬转而去摸它的鼻子——那是某本书的书脊。要他说,那本书的大小也太大了,光是书脊的高度,就几乎有小雅那么长短。对,也就是像已经走到楼底的玛琳那么高。
“它们好像真的没有攻击性。是不是你们家的法阵坏掉了?”他朝玛琳喊道,还想去摸那匹马的耳朵。“东西放久了容易坏嘛,书就尤其是这样。”
不过,那匹马还是坚定地表明了不愿与敌军同流合污的立场,别扭地别开脑袋。
影风扬听见它身体里的书吱呀吱呀地响。
他向前一步,好证明自己眼前真的是一只被驯化的野兽。
马头就在那时候动了。
马脸向着他刚刚站过的地方,不要命似的砸来——确切地说,是不在乎自己形态完整性地砸来。
影风扬脚下本来结实的楼梯,在马头砸下来的一瞬间,居然分别做鸟兽散。
它们是书——那些楼梯就是书。
马头狠狠地挥了一个空,从脖子处齐齐断裂。影风扬却从半空中掉落下来。他看着上面被破坏的楼梯,那个破洞,那个缺口,又调皮地重新组装起来。
完好的楼梯。
他甚至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那些楼梯出卖的,那匹温顺的马怎么又突然开始动了起来。。
他只好努力地在空中乱抓,想抓住一根能保住自己双腿的救命稻草。八米的高度,要是没掌握好落地极其,他的腿可有罪受。却只抓到一本书,一本《吟游诗人的爆笑口技》。
不过,他的屁股倒是狠狠地砸在那匹马断掉的脑袋上,书的残骸堆积得都有一米多高,而他,则是被这些书籍接生的敌军国王。不过他相信有好多书都被他坐瘪了。
书的废墟重新一本一本往天上盘旋,往那残破的马头上面拼接。
“它怎么突然就动了,真吓人。”影风扬还不忘跟玛琳回头调侃。
因为他发现,这些棋子又不动了。
“因为在棋盘上,黑子总是后行。”玛琳镇静地告诉他。
“什么?后行?还有这种规则?能投降吗?”
玛琳冷静地摇头。
他觉得一本被自己踩着的书一直在他脚下哆嗦,便向后退了一步。
那本书直冲空中的同时,那个马头又砸了下来。
影风扬连忙往右侧做个翻滚,躲过了那上千本书的重击。他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砸出半个玛琳深的深坑。如果他刚刚还傻傻站在那边,早成了一团肉泥。
他察觉到,远方沉默许久的棋子,都开始动了。
一支行伍整齐的黑色军队。
一盘棋的残局。
所有的士兵,骑士,战士,国王,都对自己虎视眈眈。
而自己,就是白军唯一残存的国王。
这太不公平了。
在任何正常的残局里,这样的裸王都没有胜利的可能。这局面又不是他给走成这样的。
可是,如今要么投降,要么死的局面却又要给他选择。
看样子,对面棋子的掌控者并不给他投降的选项。
不过,同时作为棋子跟一个局外人,这盘棋他下得不爽,他应该还有另一种选择。
掀翻棋盘。
他不知不觉地从掏出了匕首,可惜,他没有多带一点火魔法的卷轴。不知道这些烟会不会把他熏死。
玛琳朝影风扬手里的匕首看了一眼,“不准破坏书籍,违者照赔。”
影风扬只好先收起刀,继续逃窜,“姑奶奶,这时候你居然还想着赔钱?”棋子对他发起了总攻。他甚至来不及验证,是不是自己走一步,那些棋子才有一步动作。只知道那匹得了瘟疫一眼破烂的马脸朝他紧追不舍,战车走得最快,也从远方快速赶来。
大度之人,各有其大度之处;吝啬者,却是同样的吝啬。
“市面上买得到的,重新去买,还得按天赔误工费。”玛琳斤斤计较地开始算起来,“已经绝版的书要是弄坏了,那你就准备好重新抄一本吧。”
“绝版书叫我从哪里去抄?”影风扬一边逃跑,一边不忘还嘴。
“我来诵读,你来抄写咯。”玛琳调皮一笑,“不过这误工费嘛……当然是要给更多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