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黄昏,天地都装扮上了一层老迈的微黄。还泛着红晕的晚霞如同受气的小媳妇,只是捣腾两下,便消失不见。
随着战马轰然倒地,其上的将士也是在一头栽倒在地,激起飞扬的尘土已经混淆视线,只有等到尘土散去才能勉强看到将士的面容。
他叫周翰,没有表字。曾经是高顺陷阵营中的一员,也是当时护送高云出下邳城的百名陷阵之一。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都是陷阵营死士,早在潜山对抗陈兰的时候已经丧生,可他却很侥幸活了下来,被高云一直带在身边。理所当然这也是仅存的三五十名陷阵死士之中,最年轻的一名。
周翰缓缓的起身,寒风之中他的身子显得有些摇曳,狠狠的抹去了脸上的灰尘,青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铠甲已经是破旧不堪了,上面明显的刀痕就是他战斗过证明。腰间只剩下一个空剑鞘,那所谓的佩剑早就不知道遗失到了哪里。
奋力的将自己散落的长矛捡起,周翰拉了拉自己的头盔,看了看已经死亡的战马,目光十分锋利。
长时间的奔袭已经让周翰耗尽了自己的干粮水源,于是这匹马便变成了他的水壶他的口粮,只要看到马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就知道周翰做过什么。
不亏是陷阵营,即便年轻周翰也有着十分坚强的意志,硬生生靠着战马的血液度过了数天。如今,他移动的食存库已经倒了下去,顽强的在战靴之中摸了一摸,随即掏出一把匕首,就毫不犹豫的开始切割战马腿上的血肉。
根本不顾这是生食,趁着还有温度周翰就一把将其丢进了嘴中咀嚼,他知道等寒风一吹,鲜肉便会硬化,那些石块一样的东西根本是一个正常人无法下咽的。
他必须保持体力,即便他知道这里离寿春已经很近了,但他依旧需要这样做。战马已死,剩下的路全部都要靠步行,不给自己吃饱,就无法支撑到寿春城下。
吃着生涩的马肉,周翰吐出一口夹含血丝的唾沫,即便身体已经极度疲倦了,但周翰依然需要坚持,他咬牙一步一步的先前移动,试图在夜晚来临之前到达寿春城。
周翰从小就被父亲灌输过一个思想,既然做了陷阵营的士兵,那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周翰一直铭记于心,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是以这个作为他人生的信仰。
高大的城墙矗立在眼前,夕阳洒在青砖上反射出一种圆润的光芒。周翰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拖着已经受伤的腿,继续向前匍匐。
“什么人?”守城的士兵将长矛对准了周翰,但是周翰并不害怕,透支的体力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立了,黄了一把就倒在了黄土之上。
“周翰,我现在要你将我们成功撤离的消息传到寿春,你能否做到?”
“你要知道,我们刚刚恶战十分疲惫,世子估计也急着我们的消息,所以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准备昏迷的周翰突然惊醒,他的脑海中还浮现了高云托付任务给他时候的样子,他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名信使,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
想到这里,周翰无力的伸出左手,干瘪的嘴唇开始一张一合...
太守府内。
“世子糊涂!”阎象发白的胡须似乎因为生气在不断的飘动,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袁耀,厉声说道:“高子叹乃是吕布后人,此人狼子野心,借曹孟德之手除去乃是天大幸事,如何能够发兵再援?”
袁耀对视阎象,冷笑一声:“阎先生真是好算计,一计阳谋就将子叹牢牢束缚在其中。
可是你忘了,子叹乃是我袁耀的幕僚,你这般作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袁家的四世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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