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我咬紧牙关死撑,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一点也不敢让它落下。
绵绵撇撇嘴,替我委屈。
……
好疼啊。
这衣裳都已经黏在了伤口上,我都不知道这一个下午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恍恍惚惚地,终于在靖王送秦丞相离去的时候得空,跑了出来,便立刻找了清水,将整条手臂浸在了水桶里泡着。
脑子一热,眼泪终于绷不住了。
真的好疼。
我泡了一会儿,试着想要把袖子揭开,可扯着皮肉,一动就撕扯开,疼得坚持不下去。
“沈姑娘!”霍雍当班路过,见我样子诡异,跪在水井旁边,将整条手臂泡在水桶里,一脸诧异地走了过来。
我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不想他看出来我刚才哭过。
“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霍雍还是瞧出端倪,就算我转过头去回避,他愣了下绕到了另一旁,“你怎么哭了?”
再看到水桶里,“你手怎么了?”
我摇头,仅凭一只左手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
“让我看看。”霍雍说着,把腰侧的兵器往后一拽,蹲下身来便要检查我的手臂。我告诉他不用,结果在挣扎的时候扯到了患处黏在一起的袖子,疼得我抱紧了水桶红了眼眶。
霍雍吓了一跳,连忙放手,“怎么弄的这是?”
“夫人!”绵绵找了过来,一双眼睛红得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夫人!”
我抱着水桶,几乎爬不起来了。
“绵绵,这是怎么弄的!”霍雍拉住绵绵追问。
“是……是秦丞相!那么烫的茶水,一下子就泼到夫人身上了,还不让夫人去擦药……夫人的衣袖都殷出血了……还得去给他们烧菜。”绵绵抹着泪哭了起来。
霍雍皱起眉头,“怎么能这样!王爷呢?王爷不知道吗?”
王爷……我更心寒了。
“王爷就在旁边。”绵绵的话,让霍雍彻底呆怔住了。他愣了好半天,“沈姑娘,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背篓。我用一个手艰难地比出两个字来。
霍雍明白之后转身就跑了,过了一会儿,取了我的背篓回来。我一手浸着冷水,一手到背篓里去翻找出我的烫伤药。慢慢抽手,坐在水井边上咬着牙一点点将黏在伤口上的衣服撕下来。连着皮肉血淋淋的……
针。我对绵绵比了个手势,绵绵帮我翻找出我的银针,我艰难地找准穴位刺了下去,算是暂时缓解了手臂上剧痛,手臂变得麻木,逐渐失去了知觉,我把药粉倒在胳膊的烂肉上,看着那白色的药粉与血肉融在一起。
绵绵捂着嘴在哭。
我要纱布。
霍雍找出纱布递给我,可是看到我一只手笨拙的样子,他往旁边一坐。
“我帮你。”他小心地将我的手臂放在腿上,用纱布一点点的缠了起来。“沈姑娘,你这伤得实在太严重了,找个大夫过来吧。”
我摇头,告诉他我就是最好的大夫,不要惊动别人,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闲言碎语,到时候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