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一道道的伤痕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下便慌了,再瞧着小皇帝惶恐不安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沉着下来靠近我身边,轻轻搭在我的脉搏上。
诊完脉象之后,粗略地查看了一下我手臂上的伤痕,和脖颈处的伤痕。为难地看着小皇帝,严公公瞧出端倪,上前说道,“宋太医,要是不方便的话,不妨到外面说?”
宋太医向小皇帝揖手告退,随着严公公一道出去。
“没事了,六月,没事了。”小皇帝挺起腰板,坐在了一旁,让我靠在他身上,帮我又将锦被拉扯好。“没事了,放心吧。”
心里阵阵难受,被靖王欺负,被人鞭打,不同的画面交错出现在我脑海之中,仿佛无论我是谁,都注定要捱这样的日子。
我怕了。
我闭上眼睛。
过了会儿,严公公回来了,看到寝殿里的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在小皇帝的示意下靠近,附在他另一边耳朵旁笑声转达了太医的话。
小皇帝突然一股气顶上来,要不是顾及身旁受伤的我,可能会一下子跳起来。“这个畜生!朕要宰了他!”
“陛下,陛下呦……”严公公立马劝道,他害怕小皇帝这么说,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豫王固然可恨,但他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你先下去吧,熬煮好太医的汤药再端上来。”小皇帝低头看了看我。
“诺。”严公公应道,退了出去。
我毫无意识地抽了抽鼻子,混乱的记忆让我几乎崩溃,只感到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我就像置身一片密林,四周都是穷凶极恶的猛兽。
“六月……”小皇帝劝我不得,他率先镇定下来,也不再胡乱说着没什么效果的话来安抚我,反而轻松地讲起了故事,“朕从小身子就特别弱,你知道吗,听说朕刚出生的时候便不足月,是被人从生母的肚皮上切了道口子,活生生给掏出来的。太医就跟朕的父王说,朕不行,可能活不过两个月。你不知道,朕可是朕的父王头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他在听了太医的话以后,就特别特别的紧张朕,这头两个月就特别小心照料朕,连朝都不上了,所有的事都交给六叔,只是专心地照料着朕……”
我听到他的声音,那糯糯的孩子气,竟然有被安慰到,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那个故事,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我的耳朵里,慢慢的,我竟然被他的故事吸引,不再胡思乱想,只是傻呆呆地听着。
“……那两个月,朕的父王可都是数着日子过的,一天,一天,一天……好像多过一天,和朕在一起就少一天……这些,朕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在后来听身边的宫人说的。所以朕觉得,朕的父王应该是一个很疼爱朕的人吧,比起所谓的大业,他更宠爱朕这个儿子。可朕……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小皇帝有些遗憾,但是并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提起已故的父母那般,软弱得掉泪,他不知是坚强,还是麻木,软软的声音,超出年纪的成熟,轻轻一笑,“因为在朕出生两个月之后,朕还活着,可是朕的父王却死了……太医说他是病死的,但这宫里,也有人在传,他是被毒死的。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有说是母后毒死的,因为母后迫害朕亲生娘亲的事败露,也有说是六叔毒死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