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楷与关靖相互对视一眼,这才朝公孙瓒拱手道:“将军实乃神机妙算,现如今属下刚刚获知两件确切的消息,不知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言语间除了钦佩之外,却显出一丝怪异的表情,公孙瓒当然也是留意到了,于是不禁奇道:“快说来听听!”这时候关靖已然接了口:“第一件事乃是两日前冀州别驾田元皓(田丰,字元皓)来到了战地,据可靠消息,乃被袁本初任命为了监军,责令其尽快处理好易京战
事。”“哦,我就说嘛,原来是老小子身边顶级谋士之一的田丰,难怪竟会使出这等声东击西的战术。那麴义虽说作战英勇且好勇善战,但说到根本其实就是一介武夫罢了,撑死算是一个闯阵的开路先锋,算不得大用。不过嘛......”公孙瓒顿了顿,沉吟片刻这才皱眉又道:“倒是如今这足智多谋的田元皓突如齐来,倒是正好填补了
用兵之道,两者倒的确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有些棘手了!如此今后我们可万万不能大意,兴许错漏半点我们便再无任何机会了!”
两人点头称是,公孙瓒又问:“那第二件却又是何事?”田楷突然间又流露出那一丝怪异来,似乎有些犹豫,或者说畏首畏尾。公孙瓒看了,不禁更觉惊诧,于是冷不丁的又道:“对了,刚才的消息是谁传回来的,是公
甫(严纲之兄严季,字公甫,也是白马堂的大当家)么?”
田楷与关靖又是相望一眼,均摇了摇头。
“不是他带回来消息,那这个消息你们是从哪儿打听到的!”公孙瓒狐疑的问道。
关靖有些不敢正视公孙瓒灼灼的目光,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将军,这个消息我与田大人也是才刚刚获悉,而消息的源头其实就是来自于田元皓他本人!”“什么!”公孙瓒大吃一惊,声音大到四周围的甲士和一些相帮的老人妇人都打眼望来,公孙瓒也发现了刚才的失态,不免轻咳了两声,这才又小声问道:“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田楷叹了口气,接过口喟然说道:“其实是这样,在之前袁军鸣金退兵后没一会儿,我那边镇守的南门便拾到一只无头的箭矢,由于它被涂了黑漆,这又是白天刚过了申时二刻而已,所以很是显而易见便被我们的人发现了。连同那只箭矢一齐过来的还有一封羊皮信,当时我也有些困惑,于是便和关大人商量的打开了。而
这信中的内容,便是刚才关大人跟您回报的一般无二。信乃是田元皓的亲笔信,只不过还没有给您说那封信的主要内容。”
公孙瓒紧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那小子信中说了什么?”
田楷犹豫的看向了一旁的关靖,关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羊皮来,躬身朝公孙瓒递了去。公孙瓒冷哼了一声,接了羊皮,摊开看了起来。
而田楷和关靖两人则是噤若寒蝉的没敢吱声,毕恭毕敬的垂首站在两旁。他们当然知道信中说了什么,只不过这番话若是读出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果不其然,这才十息的工夫,公孙瓒两手就拧在一起,使劲的撕扯起那块羊皮来,不过羊皮柔韧度高,一时半会儿竟没有撕扯开,只是面上有些皱褶罢了。公孙
瓒可能是气急,于是也不扯了,猛地把羊皮丢了除去,正砸到关靖的脸上,吓得关靖立马跪下了。
田楷也紧随其后,跪拜道:“还请将军息怒!”“息怒?你叫我怎么喜怒,劝老子投降,还许诺给我幽州牧?幽州牧,什么时候轮得到他那个狗杂种许诺了?他娘个姥姥的,袁本初,你道你是谁,真当自己是半
个土皇帝了?”公孙瓒似乎气急了,口里竟是污言秽语不断。这一次声调似乎更大,更是再一次引得众人的目光,反倒是公孙瓒自己不在乎了,继而又骂道:“还有田丰,连他这样的的一只狗如今都敢在我面前吠了!口上说
先礼后兵,结果呢,还不是他娘的先动手打了老子,看打不下来,这才又想着给老子吃点甜头才对吧!这他娘的不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公孙瓒正在气头上,没想到关靖却张口没由来的道了句:“那将军还打算会一会这个田......”可是没等说完,关靖自己就把嘴捂上了,田楷刚才也是想要阻止,却依
旧没来的及。
都明白关靖是要问公孙瓒是否答应田丰先在南向的易水河边来协商战事,但此时公然讲了出来,却犹如触怒了公孙瓒的逆鳞。
果不其然,公孙瓒听罢便是一脚,将跪在地上的关靖踹除去一丈远,口中斥道:“吃里爬外的狗东西,还不给老子滚蛋!”
......远在幽州的易京,在那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易京城墙上,除了守城的一众甲士外,还伫立着一道略显孤寂的身影,看其服饰乃是一个品阶不小的将官。只见他
身披着一袭金色甲胄,看似面容有些疲惫,但神情依旧是坚定和决绝。城头上有些凌乱,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战斗一般。然而城头上的一番景象却显得有条不紊,有星星两两的尺于被油布包裹的火石,而今虽说已经熄灭,但依旧还在滋滋滋的冒着青黑色的浓烟;还有一些在城楼甬道上零落散散在各处的箭矢,有民兵专门来拾,毕竟先如今的物资比较匮乏,能循环利用的自然不能放过;还有刚刚从城里赶来为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处理伤口的大夫和在一旁打着下手的老人和妇人;除此以外更多的则是依旧坚持在原地站岗警戒的甲士了,他们有的是刚刚经历过这场战斗的,有的则是轮换刚刚来此的,一个个手拄着长枪站得笔直,却是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