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城,监狱。
段之末倒在血泊里,遍体鳞伤,零零总总正好两百七十一道。他的身上再无一块好肉。
“段之末,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钟无悔站在他的身边,对这个趴在地上的可怜虫讥讽道。
段之末动了动嘴唇,他想要说话,但是他已不能开口。
只因钟无悔往他的嘴中也递去了一剑。
两百七十一道伤口,当你打在他人身上的时候,可曾想过终有一天这些伤也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你后悔吗?”林无戒问,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望着这片土灰色的监狱,他的表情应该就是这样的颜色。
他知道段之末不能再开口了,于是他将手中的飞瀑剑刺入对方的咽喉。
两百七十二道伤口,毕竟你在我身上也留下了伤,多还你一道不过分吧?
林无戒走到花无凤的身边,将他扛在了身上,一步一步,踏出这个监狱。
花无凤还在魂游之中,没有丝毫的反应。
钟无悔将南宫无情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随着林无戒一起走出这座人见人厌的监狱。
他望见黑夜,黑夜里骤明骤暗的天空,他深呼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气。
自由的感觉……真好!
……………………
一片黑色的山坡上,杨韩战跪在那里,头也没有抬起过。
“今夜我来此处你不可与任何人提起,明白吗?”白衣天使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于山头,望着那一片静谧而喧嚣的夜色。
“是。”与天使说话的时候,杨韩战从来不会多出一句废话。做得到他就说是,做不到他就会摇头。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张字条,那张天使亲自送来的字条。
腊月二十,放花无凤于卧龙城。
这张字条是大天使亲自写的,新教仅有的两位天使之一的白衣天使亲自送的。问题在于他不明白大天使的意思啊,为什么?为什么唾手可得的利益就要这么放弃了?
他们并非没有足够的实力留下南山的众多剑客,包括作为人质的花无凤。甚至,天上的那位剑仙他们也可以留下,可是为什么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大天使要选择放弃呢……
他想不通,他也不敢问,想不通可以再想,但是多嘴了可能就再也说不了话了。
“你觉得难以接受吗?”白衣天使问道。
杨韩战很干脆地摇摇头,“不,大天使的命令我等只管去做就是了……”
白衣天使背对着他,但他依然能听出白衣天使声音里的一丝笑意,“哦?若你们都这么想,那就好了。”
寒夜里的寒风中,那一袭白衣猎猎,她顿了顿,问道:“天上那个……叫做道明?”
杨韩战愣了愣,然后抬头一望,那位即南宫寻以来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天下第一剑的剑客,穿梭在黑夜里,他所经之处,剑光凛冽,甚至亮过星光。
“是。”杨韩战又低下了头,在这位新教白衣天使面前,什么征南大将军,都不过是蝼蚁。
因为眼前这位就是新教里最厉害的高手,圣玄天仙,与南宫寻并列的存在,若是她愿意出手,今夜所有来卧龙城的南山剑客都将死绝。
可她的意愿又岂是自己能影响的?
夜幕更亮了,是那两位圣玄地仙较量的更厉害了。
白衣天使挥了挥衣袖,她的身子如烟雾般弥漫在山头,然后又如烟雾般消失在山头。
她走了。
杨韩战缓缓抬头,望着嘈杂的卧龙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天很高吗?
不高,
我伸手就能触到。
仙人很厉害吗?
厉害,
因为我认真了也打不过。
可那又如何?
谁敢阻挡我去救师弟的路,
我便打死谁。
下坠中,道明仿佛望见了十多年前四个调皮的捣蛋鬼到处惹祸的模样,他睁开眼望了望天,那片云就像是花无凤脸。
原来天就是师弟的笑容。
那天真的不高。
烟尘散开,那九把剑又一次高高掠起,它们指向天空,指向天空中那个脚踏着黑云的仙人。
白斩风。
近了,近了……
知会剑最先触及白斩风的手掌,剑尖炸开一道气浪,就像是一朵浪花溅起在这无边的夜空下。
那八柄剑,落花微雨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一笑嫣然,紧接着刺向了自天而降的仙人。
然后,城里的人就看到,有一道华光自半空而起,越来越高,仿佛就要高过天穹。
白斩风铁青着脸,他不知道这位明明就快要败北的年轻人忽然之间哪来的力气。
于是,他又推下一掌。
九柄长剑的攻势滞了一滞,但随即又推着白斩风继续上升。
天空高得没有尽头,那他便上升得没有尽头。
一滴血从剑锋滑落,滴在了道明的脸上。
这位仙人的手掌终于被刺破了……
道明扯了扯嘴角,他忽然感觉到背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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