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成站在岸边的一个高处,默默的看着过河的部队,表面上看起来,李秀成很沉着,其实心里却急的不行,万一要耽误了杨督帅的大事,自己真的是无颜面对杨一。
“大哥,部队都过去一大半了,你也该过去了。”李时贤总是喜欢在人前称呼李秀成为大哥,借此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李秀成眉头皱了一下,低声说道:“以后在众人面前别叫我大哥,这样影响不好。”李时贤被说的脸一红,诺诺低声道:“人家习惯了嘛。”
对这个弟弟李秀成是很疼爱的,有时候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也只好随他去,不过今天却显得格外的严厉,沉声说道:“习惯了也得给我改。”李秀成正想多说两句,赖汉英走了过来。这个洪秀全的大舅子,如今以没有往日的荣光,全靠着李秀成在的照顾才有现在的地位,他对李秀成还是很尊敬的,所以赖汉英很严肃的先对着李秀成敬了个军礼,这才报告道:“大人,重炮部队已经全部过河,请您指示。”听到行动最缓慢的重炮都已经过河,李秀成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很好,命令全军,渡河之后,加快行军速度,一定要在杨督帅规定的时间内赶到北京城下。如有违抗军令者,就地正法。”李秀成说完不由朝北京的方向看了看,也不知道杨一的部队到了哪了。李秀成冷冷的话语听的赖汉英和李时贤一阵发冷,都不约而同的敬礼,然后离开李秀成,回到自己的部队中去,督促士兵们加快行动的步伐。
远处的天空笼罩在黑暗中,大地也在这压抑的夜里无声的忍耐。天空中闪过一道亮光,接着轰隆一声,一个闷雷响起,河面上开始有微风吹来,风越吹越大,闪电与累声也越来越频繁。李秀成暗道:要变天了——
山海关下,天空终于被黑夜笼罩,新军的士兵们点起篝火,按各自所属的单位围坐在篝火旁。在篝火的照明下,可以依稀看见昔日驻军留下的痕迹。清军在这驻扎的部队不多,军营也小的可怜,新军的士兵们只好露宿在这雄关之下。
军营里一座略显破败的房间内,杨一,张键,聂士成围坐在一盏摇晃的马灯前。杨一郑重的面对聂士成道:“公亭,出了这山海关就是关外,关外是清朝龙兴的地方,你引两万兵马,半年之内,一定要给我扫平东北。”
“请先生放心,聂士成一定不负先生期望。只是先生您只留下万兵马,是不是少了点?”聂士成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一直以来,聂士成和刘铭传都称杨一为先生,这个习惯一直到他们老的时候也还是如此。杨一每每听到这个称呼,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杨一知道,这是刘铭传和聂士成不愿意和自己大生分,他们更愿意把杨一当成一个亲人,一个兄长,一个老师。
“公亭,如今形势紧迫,洋人在中国吃了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来报复。所以我们一定要在洋人杀到前安定国内,这样才能无后顾之忧。东北地方太大,且冬天寒冷,新军兄弟多为南方人,我怕他们不能适应这的气候。你只管带这兄弟们前面冲杀,我会派5000人马押送冬衣跟上你。”
“多谢先生关怀,聂士成一定拼死报答先生知遇之情。”感到任务艰巨,聂士成一脸肃穆的神情回答杨一的话。
杨一赶紧笑了笑,缓和下气氛,然后拍拍聂士成的肩膀道:“公亭,我可不要你去拼命,记住了,要充分利用民心。部队所到之处,不光是要打仗,还要大力推广我在江南推行的新农业政策,劝减租息,查有罪大恶极的土豪,坚决好不留情的给予镇压。要把各地的百姓都调动起来,把他们武装起来,让他们成为我军的预备队。还有,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个好汉三个帮嘛。”说到这里,杨一觉得口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最担心的是俄罗斯人,一但英法联军再次杀到,俄罗斯人一定会出兵东北,到时候你必将和他们直接面队。我的意见是,一旦开战,不可以硬拼,应当诱敌深入,利用东北广大的战场,将老毛子各个击破。”杨一说到这,张键也插了一句:“公亭,此去关外,凡事都得你自己小心,要及时把情报传给大人,今后你就是这东北王,东北的一切都看你的了。”作为杨一的首席谋士,张键觉得有必要提醒杨一,要提防手下拥兵自重,以免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所以他接过话,一面是想敲打一下聂士成,一面是想提醒杨一。
杨一当然知道张键是好心,杨一一贯把聂士成和刘铭传当兄弟看,对他们也是信任有加。张键话里的含义杨一很清楚,但杨一对张键在这个时候说这番话还是感到一丝的不满,只是杨一一向尊敬张键,不好说明白,便怪怪的看了张键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张键从杨一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满,但他还是很决就额的用眼神回答杨一,自己说的这一切都是很有必要的。两人的目光交错一下后,都各自缩了回去,表示了互相的理解。
又是一个早晨来临,鬼子六奕忻在忙碌了一夜后,终于等到了皇帝要返驾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奕忻等待多日的一天就要来到。九门提督已经换成自己的人,通州的十万大军也有五万人马悄悄的进了北京城,另外的五万也在城外埋伏好,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等着咸丰自投罗网了。奕忻仿佛看见权利在向自己不停的招手。
虽然一切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变化,但奕忻还是感觉了一丝的不安,只是还不清楚,这不安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