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掂了掂手里舍利子的重量,随手将它收了起来,倒是饶有兴趣地反复研究这块漆黑令牌。
令牌的材质不明,重量却不轻,手感介于木质与金属之间,正面雕了一只龙,反面篆了一个“文”字。看上去倒像是支配文家某种力量的信物。
这造型却也大胆,敢堂而皇之用龙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被视作谋反的图腾作为雕刻原型,还选择黑色。
大秦王朝尚黄黑二色,除了上朝时所着明黄色的龙袍之外,嬴稚与历代大秦帝王一样,在宫中其他地方喜欢穿黑色的常服。上到朝堂权贵,下到市井小民,皆认为黑色是贵重身份的象征。
自从晋王朝取代大秦以后,黑色便成为心照不宣的禁色。
庙堂之上,江湖之远,将黑色视为犯上不敬之色。曾经某个倒霉的内侍就是为晋太祖做了一套黑色的常服脑袋搬了家。就连佛寺出世之地,戒律僧人约定俗成的黑衣也被改成了与修禅僧人一致的褐衣。
直到最近数年,如今这位小皇帝登基了以后下令为自己做过一身黑衣常服还亲自穿过几次,对黑色噤若寒蝉的晋朝上下臣民方才开始松口气,衣着颜色上随意起来。
堂而皇之佩在历代文家家主身上的黑龙玉佩,以及眼前这一枚雕龙的漆黑令牌。
曾经的东珠郡文家,倒是有意思。
如今的洛城青玉院,也很有意思。
“想知道很容易,文家家主醒来后自然会再前来找你。到时候问问他便是。”潘芷云看出汉生心里的疑惑。
汉生点点头,同意。
“不过他之前使用过撒豆成兵阵法,等到他醒来,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过去了。”潘芷云想起来,又道。
汉生一凛,她自己也是使用阵法过度消耗精神而昏迷。
“今天什么日子了?!”
“放心,你只是昏迷了一整夜加一上午,我们去珍珠塔的事,是昨日。我也很诧异你居然这么快就能醒过来,连受到影响最小的稷尧都没有睡醒,按理说你施放阵法消耗巨大,怎么着也该昏睡个三天。”潘芷云道。
汉生皱眉,今日弄梅馆闭馆前最后一日,自己是要去一趟的。
“去喊醒稷尧,我们去弄梅馆。”
汉生不多废话,收好手里的漆黑令牌以后,直接将潘芷云撵出房门,开始准备出门的行装。
她的行装很简单,没有带之前自己一直背着的行囊,只带了金丝楠木匣子与陆沉送的匕首、手帕,再就是贴身的黑龙玉佩与漆黑令牌,水囊以及干粮衣物全部留在了客栈内。
等待潘芷云和稷尧的过程中,她拿出那块黑龙玉佩,柔声道:“王兄,是你救了我们,对吧。”
黑龙玉佩没有任何动静,柔和的触感让汉生莫名温暖与安心。汉生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盾片上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不复以前的光泽。
“神屋,我记得稷尧向我射箭的时候最后你也出现了,你还好吗?”汉生在心里呼唤了一声。
等了很久,没有任何回应。
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