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将莫小邪身后的凳子踹飞出去老远,大踏步的往前走。
眼睁睁看着时昔出门,莫小邪也不拦,只是眉心微微拢起一座小山。
何堂锦里脑袋垂的更低了,大气儿都不敢出。
出了书房的门,一直转到莫小邪看不到的地方,时昔终于忍不住抱着脚跳了起来,也就是这时,才觉得脚趾头疼的火烧火燎。
也不知道莫小邪的凳子是什么玩意儿做的,那么沉,那么硬,脚趾骨都快踢碎了。
一屁股蹲在靠墙根的草地上,时昔红着眼眶脱下来自己的鞋子,纯白的袜子透着殷殷的血红,时昔吸了一口凉气,兀自将沾到脚上的袜子脱下来。
呵,右脚大拇指的指甲盖竟然折了半截,深深的嵌入到皮肉中。
时昔轻轻碰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疼的受不了。
踉跄着扶墙站起,一点一点的往前蹦,书房离她住的飘香苑相距甚远,这样蹦也不知道要蹦到什么时候。
单脚往前跳着,一股委屈懊恼的情绪不停地在心中翻涌,怎么什么倒霉的事儿都是让自己摊上啊!
“死莫小邪,臭莫小邪,要不是饮焰刀,鬼才愿意呆这儿活受气。本姑娘还没生气呢,你凭什么生气?你是本姑娘的什么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条胳膊几条腿,都管到本姑娘头上来了。腿长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爱去哪儿去哪儿。”
“哎呦,疼死我了,”时昔又呼了一口气,扶着墙停下啦,气喘吁吁,嘴里仍旧不停地嘟囔着,“莫小邪,我恨死你了,一天到晚的心里就只有叶绯云,既然那么喜欢她,你去娶她呀,那么在乎人家,做什么还装模作样的说大话,呸,讨厌鬼,你怎么不去死啊?”
“本王若是死了,你不就成寡妇了?”低醇的嗓音在背后倏然想起,时昔吓得身子一颤,心里不停地打着小鼓。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完蛋了,也不知道刚刚说的话他听到了多少,饮焰刀啊饮焰刀。
“怎么,看到本王,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莫小邪深邃的黑眸凝上时昔煞白的小脸,话中揶揄,眼角不善的瞟向时昔单立在地上的一只脚。
“不……不是,王……王爷什么时候来的,真巧,今天的月亮很不错啊。”时昔干笑两声,仰头指了指头顶,强自掩住脸上的不自然和心底的狂躁。
可惜,不巧的是,莫小邪顺着时昔手指的方向望向天空,薄淡朦胧的月光透过层层的密云洒下来,只有模糊的光影,月亮早已躲进云堆里,就连水中都看不到它的影子。
莫小邪轻勾着唇角,黑眸中隐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继而又把眸子钉在时昔的脸上,唇角一挑,一句话意味不明,“今夜的月亮,当真不错。”
时昔呐呐地搓着衣襟,眉眼都撇成八字形了,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怎么做什么都这么背。
动了动唇,正想再接着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冷凝诡异的气氛,却又听见莫小邪淳淳的嗓音流泻。
“今夜的月亮不错,但是本王觉得,郡主的眼神更是不错,透过这么厚的云层,都能看清云层里的月亮,本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