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程阳入主开阳山,拿下了这座山门,自然是要吸取先前的教训,妥善的处理这些晶炮了。将江大炮和一百六方门弟子从离火城调集过来之后,又将师傅古大山从明州城召唤而来,师徒俩坐镇开阳山,势要将这里发展起来,四门晶炮也是交给师傅去打理。
有了古大山、梓潼、李壮和江大炮的辅佐,程阳也就能安心的做自己要做的事了。除了修炼,如今对他来说最大的事便是这药缸里的人。
却说这一晚,自山河图中出来之后,程阳凝神定气,将洗髓经细细的品味一番,得了其中的神妙,心中是一阵的明朗。沉思片刻,又走到院子里演练催血手。
说起这催血手,当日救人时,程阳可是用一晚的功夫修炼出来,七七八八有模有样,但是要说神髓,却是百里无一,这是他比较遗憾的事。
“需要把这摧血手练好,否则当真是可惜了这一门功法。”程阳思量既定,便是深深呼吸三口,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吸入了天地之间凛冽清凉的月华阴气,体内顿时犹如汹涌波涛一样,狂暴的念力释放开来。
程阳双手成掌,双臂一震,念力顺着胳膊游走到手掌,整个右掌便是一片血红之色。他知道这是修炼不到家的缘故,那书上所言,修炼的到位时,整个手掌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杀人于无形当中。
对准远处的一个稻草假人,程阳遥遥一张击出,就听噗的一声闷响,犀利的掌风如泥牛入海,不见了踪影,而那假人也是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妙!”屋顶忽然传来一阵掌声,伴随而来的是一道苍劲的声音,程阳皱眉回身去看,却是那逃走了的尤涛。
“你还敢来?”程阳道。
“我来看故人,顺便造访一下当今气势极盛的六方门门主,少年有为的程门主。”尤涛身穿褐色长袍,腰间悬着一口葫芦,背负着双手,衣袂飘飘,哪有那日逃走时的尴尬呢?
“既然是拜访,何必站在屋顶?请下来一谈。”程阳道,他不愿仰头看人,从前不愿,现在不愿,以后更是不愿。
“呵呵。”谈笑间,尤涛人已经在程阳跟前,与他相距不过三尺,两人四目相交,尤涛将目光移向西厢房内,在那个房间里,正安放着药缸男子。自从程阳发誓要将此人医好之后,便是命人将其抬入自己居住的院子,安置在厢房内。
“你们能够相遇,倒也是造化。”尤涛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目光似乎是能那两扇门看穿。
程阳皱了皱眉,他感觉得到尤涛并无敌意,所以也没打算与之发生争执,只是听尤涛这话,似乎是有隐情,却也不好发问。
“此人一直是我照料,我连续数日观察来,发现你也是有意救他,既然如此,我便与你指一条明路,救活此人,与你也是有莫大的好处。”尤涛声音显得极为低沉,眼神中也是包含着莫大的哀伤,这更是让程阳心中好奇,这尤涛与药缸内的男子以及自己之间,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关联?
“请讲。”程阳淡淡的说道,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尤涛,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此时此刻,他忽然之间有一种身在局中,命不由己的感觉,这可是他最讨厌的感觉。
“此人当日是被人用奇门功法重伤全身经络,灵宫破碎,神智涣散,要想恢复原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尤涛先道,“我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将他用各种灵草药汁浸泡,这才得以续命,可依旧是无法将其救醒。如今你要想做我未完成的事,只有一个方法可走,那便是循序渐进,先修补经络,唤醒神智,这才可谈其他。”
“你也是一名实力高深的炼药师,为何却没有办法救醒他?”程阳道,看得出来,这尤涛炼药师一道的实力绝不在程阳之下,可以说要高深许多,知道办法却是没有救醒,是以他才感到奇怪。
“呵呵,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话我就赠送给你。”尤涛竟是苦笑,他转头盯着程阳,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眼睛居然是浑浊起来,似乎是有什么雾蒙蒙的东西覆盖在眼球上,“至于我,只能是明哲保身,暗渡陈仓。”
程阳正思量他这奇怪话语的含义时,对方却又说道:“开阳山的背阴面,有一山崖,名曰鬼雾崖。那山崖终日雾霭沉沉,毒瘴遍地,就算是我,也不敢涉足其中。不过在这样的地方,却是生长着一种极为珍贵的药草,名字叫做火芝,乃是武道中人皆梦寐以求的上佳药品。只是火芝本身稀少,加上又无人知道开阳山会有此物,所以这千百年来,这一株火芝倒是活的自在,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此事。”
“火芝?”程阳也是大吃一惊,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有关火芝的介绍,传闻中火芝是彼苍大陆极品药材,服用一株火芝,可抵修炼三五百年,若是用来炼制灵晶,那灵晶效果更甚。正因了解,程阳才是吃惊。
“不错。”尤涛点头,“彼苍大陆的火芝,原本是生在西部火山之中,却不知为何,这开阳山的鬼雾崖上,居然也是有了这样一枚。知道此事的,算上老夫在内也不过有三五个人,三五个人当中,倒有一半已经不在乎这火芝,另外一个已经死去,而我,则与火芝无缘。你若有胆识,肯为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冒大风险采集火芝,或许此人还有得救。”
“如此,多谢指点。”程阳沉吟片刻,拱手道。
“呵呵,我也不是指点你。”尤涛犹豫了一下,想要躲开程阳的这一礼,却终究是没有躲开,他尴尬的笑了笑,又道,“我刚才观你修炼摧血手,虽然已经有几分形似,却还是在门外徘徊,那摧血手却不是那么修炼的,我教你一法,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