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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程阳的意思,这些都是令狐世家的财产,要么就由梓潼保管,要么就放在这里,让它们继续沉寂下去,反正现在六方门和他本人也不缺钱的。可梓潼却执意要将这些都给程阳,她说这就是她的嫁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些和她,以后都归程阳了。
“哈哈,好耶!”李壮在一旁抚掌起哄,“门主年纪轻轻就要做人夫了,好耶,六方门要办喜事了。”
程阳红着脸,他几次拒绝,又拗不过梓潼,只好答应暂时替她保管,梓潼这才算答应了。
“只是,程大哥。”梓潼那日之后就改口称呼他为程大哥,“梓潼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还请你能成全。”
“什么?”程阳道,“我能做的,一定做。”
梓潼踮起脚尖,伏在他耳畔说道:“以后我们若有两个以上的儿子,可否让其中一个改姓令狐,继承我家的门楣?”
程阳脸上一红,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从来都没考虑过,可看到梓潼那认真的模样,便是点头道:“也好,我只是个孤儿,姓名与我来说只是个符号……”
“谢谢你。”梓潼道。
“啧啧,小两口又开始说悄悄话啦!”李壮故意调侃着。
风萧萧,水幽寒。
冬季终于是彻底的降临了,满地的花红柳绿,也抵挡不住这冬日的寒风。
“我们该走了。”程阳道。
“嗯。”梓潼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自从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她就从身到心的过去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直到现在,遇到了程阳,找到了祖宅,她终于有了归宿感。然而现在却又要离开了,怎能让人不伤心?
院门口,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晒着暖阳,另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端着碗,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吃,这两个正是王犇父女俩。按照约定,程阳费尽心思查询小女孩的下落,总算在她被残害之前将她救出,也算是对疯癫的王犇有交代了。
一行人缓缓离开这里,朝向光明大道而去,这一路的目标就是明州城,离开明州城太久,程阳忽然发现自己竟是有些想念了。
归心似箭,程阳等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去,这一日傍晚,总算是看到了明州城城墙的影子。
跟离火城比起来,明州城只能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可这里却是程阳走出响水镇的第一步,对他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回去之后俺要痛痛快快的喝一顿,睡他娘的三天三夜。”李壮顶着两只熊猫眼,愤愤的说道。一路颠簸,再加上之前十天在收拾那么大的庄园,饶是他身强似铁,也吃不消了。
“好啊,那就放你几天的假,明州城虽然不大,但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却是不少,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程阳笑道。
“嗯嗯,多谢门主。”李壮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拱手道。他跟程阳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说是兄弟吧?更像是主仆,说是主仆,每当他要为程阳做点什么,程阳总是拒绝,衣食住行,只要他能做的,总是自己做好了。要说是同门,可是李壮最多只能算是半路出家。不过在他心里,程阳就是亲兄弟一样的存在,还是师傅一样的存在,这一路上修炼摄魂印,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都是程阳帮他解决的。
“不知道庄师姐回来了没有。”梓潼道,她心里惦记着程阔一家,不过既然丁琼父子已死,应该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就这么,三个人一路挂念的走到了城下。城门外,两队足有三四十人的卫兵正把守着城门,进出的人寥寥无几。
“嗯?怎么回事?”程阳敏感的觉察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那些士兵脸上一个个阴狠凶戾,不像是之前的士兵了。
“站住,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士兵拦住程阳,恶声恶气的问道。
“我们本就是此地人,在外面办事,刚刚回来。”程阳道。
“可有通行令?”那人又道。
“要他娘的劳什子通行令?你可知道俺们是谁?”李壮最受不得别人的气,尤其是见不得程阳受气,他催马上前,一鞭子抽在那人的脸上,那人似乎也是个好手,反手一抓,就抓住了李壮的手腕,两个人就此较上劲了。
然而那士兵再怎么厉害,毕竟不过是个普通士兵,跟李壮比起来还是不行。只见李壮念力一运,浑身青芒泛起,胳膊这么一抖,便把那人远远的甩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倒一根拒马,躺倒在地。
几十个士兵见状,纷纷举起长矛将他们围住,双方正要开战,忽然听到外面一个人阴沉沉的说道:“胡闹什么?没听到大人的命令么?可以放行,可进不可出,让他们进去!”
程阳闻言看去,只见城门楼上,一个留着一尺多长胡须的中年男子正端着茶碗啜饮香茗,从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势来看,也就是武灵境高阶中期的强者。
城守的手下,程阳基本上都是认识的,这个人却是面生的很,而且实力也超过了那些统领,这不由得让他更加疑惑了。
此时,那些士兵已经退到原先位置,不再为难他们,李壮倒是有些不知所措:“门主,咱们咋办?”
“走,是龙潭是虎穴,都得进去看看,毕竟家在这里。”程阳双腿一夹马腹,当先缓缓走入城内。
萧条,这是程阳进城之后的第一感觉。
以往的明州城,夜幕降临的时候,路边还会有许多的店铺未曾打烊,卖胭脂水粉的,卖酒卖茶的,各种生意红红火火,街道上也是灯明路净,人头攒动,可今日却是奇怪。走在街道上,程阳只觉得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地上到处都是烂菜叶子和废纸团,落叶随风飘舞着,无边的萧条便随之蔓延开来。
目睹此景,梓潼和李壮也是不由自主的惊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