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蝉凌的表情充满了诚意,但陈思琪从这个问题里听出了另一种味道。
他似乎在怀疑着什么,难道风旭就是所谓的内鬼么?
风旭的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蝉凌的话外之音,至少他没有回避蝉凌的问题。
“如足下所言,像这样的夜晚,的确看不到敌军的多寡,老朽是根据敌军的战术,判断出了敌军的兵力和意图。”
蝉凌拱手施礼道:“烦请风老指教。”
“岂敢,岂敢,”风旭道,“老朽来到前阵时,敌军已杀到了营门,可听张宿说,我军前哨始终没有发出任何讯号,于是老朽推断,敌军在攻打营盘之前,先行袭击了我军的哨垒。”
蝉凌点点头道:“这倒也是稳妥的战术。”
风旭道:“虽说稳妥,可成功率极低,据张宿所言,哨垒之中共有四十名哨兵,敌军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所有的哨兵,只要有一名哨兵发出讯号,我军就会做好战斗准备,而敌军此时尚未抵达前哨的视野范围,这就意味着敌军会彻底失去先手,甚至失去了偷袭的意义。”
蝉凌道:“所以风老认为,敌军采取如此保守的战术,是因为兵力不足。”
风旭点点头道:“量体裁衣,看菜吃饭,战场上也是一样的道理,据我推测,敌军的兵力不过一千上下,如果不是事先攻破了前哨,他们根本没有打进营盘的胆量,也正因为敌军如此保守,所以我推测出他们没有殊死一战的决心。”
“受教了!”蝉凌再次施礼,眼神之中带着罕有的钦敬,“风老真乃兵家宗师,实令在下五体投地。”
“足下过誉,昨夜一战,老朽亦有耳闻,勇武果敢,临危不乱,足下风采,亦令老朽叹服。”
两个人又开始说着陈思琪听不懂的话,或许是因为插不上嘴,陈思琪觉得有些无聊,脑袋稍一走神,嘴里冒出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不知道风老和白冉哪个更厉害一些。”
话一出口,陈思琪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蝉凌尴尬的看着她,她知道这句话很是失礼,可已经说出去的话却也无法收回了。
“白冉,九州第一智将,”风旭长叹一声道,“当初在城东相见,我竟没有认出他来,隋末唐初,我与他初次相逢,那时他还随我学了三年的战法,一千余载,弹指一挥,不想他的智谋已经到了无人匹敌的地步。”
“无人匹敌?”陈思琪诧道,“这个……有些夸张了吧。”
风旭摇摇头,长叹一声道:“不仅当世无人匹敌,便说是前无古人,也不为过,至于日后有无来者,且看天意。”
陈思琪花了很长时间来理解风旭的话,虽然这些话并不是今天讨论的重点,重点是这伙敌人的来源和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陈思琪把敌营里的情况详细给两个人讲了一遍,风旭闻言,默然良久道:“大人有所不知,早在武神遇害之前,栾莹、施玥等人已然背叛我族,且行踪不明。”
陈思琪道:“那他们是投靠了共工还是别的什么人?”
风旭摇摇头道:“此事尚不知晓。”
陈思琪道:“他们背叛的原因是什么?”
风旭道:“大人也曾亲历此事,这几员杀手曾在城东和大人交战,后战败而回,主君为此动怒,栾莹等人畏罪潜逃,此后音信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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