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墩,车的顶盖正好成了桥面,陈思琪终于明白了蝉凌的意思,她急忙呼唤张宣,命令全力投石,却被蝉凌阻止了。
“迟了,太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思琪紧张的看着蝉凌。
蝉凌道:“敌军的桥已经搭好了,我们没办法再毁掉它,投石车一次进攻需要间隔两分钟,我们还是把火力留给对方的骑兵吧。”
说话之间尘土飞起,对方的骑兵来了。陈思琪命令投石车随时准备发射,蝉凌道:“要把握好时机,给对方造成最大、最有效的杀伤。”
“现在开始么?”陈思琪问道。
蝉凌没作声。
她已经看到了敌军的骑兵,第一队人马已经冲到了桥上。
“现在开始么?”
蝉凌还是没作声,所有人都知道陈思琪更加信任蝉凌,所以所有人都不作声。
张宣在塔楼下面焦急的等待陈思琪的命令,有一部分骑兵已经冲过了壕沟。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陈思琪焦急的问。
“大人,”蝉凌道,“请您自己决断。”
“我……”陈思琪愤怒的看着蝉凌,可战场上的情势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愤怒,陈思琪对张宣喊道:“开炮!”张宣立刻下令,投石机发射。
二十块巨石飞向了敌军,有时候,陈思琪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好,尽管战车在壕沟上架好了桥梁,但是通过桥梁的时候,骑兵势必要减速,势必要调整方向和队形,这也造成在上桥之前会有一点拥堵。所有的飞石全都瞄准了桥梁,虽然之前的迟疑让一部分骑兵通过了桥梁,而正是因为这片刻的迟疑,却让飞石在敌军密度较大的时刻发挥了巨大威力。
一轮攻击过后,几十名骑兵倒在了飞石下,更糟糕的是,倒地的骑兵和战马给后面的部队造成了严重的阻碍,这一结果引发了连锁反应,桥梁附近的拥堵变得更加严重,敌军的密度变得更大,投石的威力更加明显。在骑兵全部通过桥梁前,陈思琪一共发射了二十一次投石,毙敌将近千人。而通过桥梁后,骑兵面对的是密集的拒马、锋利的鹿角和如雨般的箭矢,整个营地的防御机制像被激活了一样,按照设定的程序发挥着惊人的威力。
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虽然营地遭遇过几次危险,虽然陈思琪已经做好了肉搏战的准备,但是整个情况远没有之前预想的艰难,敌军损失了一大半人马,最终选择了撤退,蝉凌建议陈思琪追击,却遭到了于魁明的反对,他认为敌军可能会在营外布置陷阱,况且步兵也没有追击骑兵的能力。
这一次,陈思琪听从了于魁明的建议,她命令士兵打扫战场,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的尸体,一律好好安葬。蝉凌低声对陈思琪道:“我们的部队里也有一部分骑兵,敌军人困马乏,不会跑的太快,我们以逸待劳,就算用步兵也能追的上。”
陈思琪道:“你不是说,由我自己决断么?”
蝉凌低着头,小声道:“属下无意僭越。”
陈思琪道:“也许你的战术是对的,但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杀人。”
蝉凌道:“对敌人的仁慈会让您后悔一生,况且那些人并不是死在了您的手上,他们是……”
“够了,别再说了,”陈思琪看着地上堆积的尸体,摇摇头道:“他们现在,也许已经踏上往生者之路了。”
正说话间,张宣急忙跑来,对陈思琪道:“我们找到了章继孝的尸体。”
“谁?”陈思琪一惊。
“章继孝,敌军主帅!”张宣笑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