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他抬扛,也没法再抬杠。
祭台上的《巫典》已经交接完毕,大伙正跟着现任祭司宁初一往祖堂外面走,好像是要祭天。柳叶飞也匆匆跟了出去,这种场面以前从没经历过,主要是怕自己闹出笑话,不敢乱来,看到周围人怎么做他也跟着怎么做。
祭天仪式传递着一种敬天法祖的信仰精神,比传典仪式更令人震撼。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等结束之后,宁无药又一次走上了祭台,对大家说:“从今天起,初一就是我们的祭司。在这,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所谓的祭司传承,传承更多的是一种民族文化,而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巫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一点,这个世界上曾经确实存在过巫术,但现在,那只不过是一种早已经失传的传说。”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如果失传了,那《巫典》怎么解释?”这声质问引起好些人的共鸣。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多数人在抱怨不公平,大家都姓宁,为什么除了历代祭司之外,谁也不知道《巫典》中到底记载些什么。也有年轻人在议论这些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还活在传说中的巫神世界里。
宁初一一脸无奈地望了望站在旁边的亲妈——宁沉香。
宁沉香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别慌,一切有寨老主持。结果也不出所料,宁无药的目光很快就从茫茫人堆里锁定了最先插嘴的那个青年男子。
凝视了好一阵子,直到对方流露出畏惧的表情。
宁无药缓缓开口:“《巫典》,记载的是巫文化,它就像是巫师界的一部历史书,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巫术秘笈,这就是我的解释!如果谁有疑问,请站到台上来当面问我,不要在下面缩头缩脑的!”
说到后面,宁无药的语气很重,把大伙吓得连放个屁的勇气都没有。
二十九年前,宁沉香接替祭司一职的时候,村民们闹得可比现在凶多了。当时的宁无药不像现在这么霸气,红溪沟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与外界完全绝缘的绝缘体,很多人还是很在乎祭司职位的,主要是为了神秘莫测的《巫典》。哪像现在,年轻一代出去溜一圈,都没几个人会关心这东西,很多人参与进来只是觉得好玩。
见几个搞事的都闭了嘴,宁无药把祭台交给了负责善后的村长。他走到人群前对宁初一和柳叶飞说:“你们俩个跟我回祖堂。”
宁沉香和成吉思汗、白居易也跟了过去。
在祖堂,宁无药拿出了两册线装版的古书,对宁初一和柳叶飞说:“这就是陆三钱想偷的东西,我们药师历代相传的《炼药秘术》。我之前的想法是把它带进棺材里,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传承。”
柳叶飞惊道:“那不是太可惜?”
“你说得对,很可惜,所以我不能做那个罪人。”宁无药把两册书分给宁初一和柳叶飞,又道:“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们俩,初一,你手上拿的是下册——药方集,小飞,你拿的是上册——药引集。”
“宁爷爷,您这是?”宁初一有些不解地望着宁无药。
宁无药道:“药方集记载了所有丹药的炼制之术,但是大部分的丹药本身是带有剧毒的,炼出来之后并不能直接服用,这个时候则需要用到药引,药引主要起到解毒、化解副作用、以及增强药效的作用。因此,要想达到真正的效果,药方与药引缺一不可。”
“我明白了。”宁初一若有所思地问:“那个陆三钱是不是就是因为没有药引,所以才中毒变老的?”
“你说得没错。”
宁无药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柳叶飞:“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都把《药引集》传给我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思想准备,幸福的大饼说从天而降就从天而降,柳叶飞真心有点小激动。他把《药引集》揣进后腰,卡在皮带里面,笑嘻嘻地说:“放心好了,这次我一定不负重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宁无药没再搭理嬉皮笑脸的柳叶飞。
他转头望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那个纵火犯——刘放,一脸愕然地问宁沉香:“他怎么还在这?天天绑在这白吃白喝,瞧把他给胖的,便宜他了。让他滚吧,从哪来的滚回哪去,谁也不许拦他。”
听到这话,柳叶飞顿时惊得满头黑线,刚才那点幸福感说崩溃就崩溃,暗骂着宁老头真是耍得一手好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