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男孩并没有上前去为第五听云撑伞的意思,而且他虽然口中叫得“大哥”,但言语之中并没有任何畏惧或者是尊敬的味道。
“什么?”第五听云并没有在意这小孩的态度,年龄相差三四岁的人与他还是有些代沟的。他一翻身就跳了起来,急切问道,“你说什么?”
小男孩不答。
第五听云似乎也并不是想要得到回答,因为他已经听清楚了,这么重要的事哪怕一遍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他抹了把脸,把雨水抖掉,然后不顾浑身湿透,拔腿就要往葛云海的办公室冲去。
谁料第一步刚跨出,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拦住了他:“大哥哥就是第五听云?”
拦住他的当然是那母女俩,第五听云看着小女孩那有些激动的神色,却偏偏觉得再一次受到了嘲讽,于是冷声说道:“关你什么事?!”说完再不理会,绕过母女俩奔跑了出去。
只是在和母女俩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母女俩手中那巨大而又坚固的紫黑伞,突然就觉得这俩人有些不对劲。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这雨会这么大,所以才备了把足足能够纳下四个人的伞?
这样的念头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因为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注。
“嘿,真是疯子。”等到第五听云彻底跑远,前来通知的小男孩才带着鄙夷的眼光,对着第五听云离去的方向哼唧道。
“他真是第五听云吗?”小女孩在母亲的伞下移了移,对着男孩问道,“就是那个碑上的第五听云?”小女孩生怕男孩不能理解自己问题的重点,还特意伸手指着最前面的那块状元碑。
任何人在小女生的面前都会变成君子,何况还是这么标致的小女生。
这男孩当然也不例外,他收起了鄙夷的神色,笑道:“可不就是他,这学校姓‘第五’的可找不出第二个。本来去年他弟弟还在的,可是如今他弟弟已经考去了更高等的院校……”
“他真厉害,竟然能在这上面留名两次。”说着说着,小女孩竟完全忽略了男孩,眼光移到那石碑上,带着由衷的崇敬与钦佩。
母亲只是在旁微笑,并不去打断自己女儿的真情流露。
有些事不必当场拆穿,等到年纪大了,自然就懂了。
可也总有人喜欢煞风景。
男孩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道:“他有什么厉害的!考了两年,拿了两次文状元,偏偏武试成绩极其不堪,听说第一年他在武试的首轮首战就被淘汰了。今年就是第三年了,可他的丹田里还是没有半丝元力,这样的人实则废物一个,留名再多有什么用?”
“哦,是这样啊。”
小女孩嘟了嘟嘴,然后竟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的书的确很多,不然也不可能每次都是文状元,但那没办法啊,他自身废物无法吸纳元力,只能放弃习武,寄希望于看书上了……”男孩还在嘟嘟哝哝地说,全没注意到小女孩已经没有听他说话了。
反倒是那母亲似乎来了兴趣:“小朋友,你又怎么知道他放弃习武了呢?”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说第五听云天生废柴,不能吸元纳力,还说他自暴自弃,干脆不上武课……”面对大人,小孩子总是会有些胆怯的,所以男孩很不情愿地说了实话。
母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温柔地挽过小女孩的肩,道:“莲儿,我们走吧。”
“妈妈,我想去看看他。”小女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指了指第五听云离开的方向,哀求道,“我知道他刚刚为什么那么凶了,因为他怕,他怕别人提到状元碑,提到状元碑上他的名字……”
母亲依旧笑着,看着自己女儿的脸,示意她接着说。
“别人以上榜为荣,他却以此为耻,因为他不能修炼,不能习武,别人都说他是废物,说他这也干不成,那也干不成……或许还会说他一天只知道读书,读死书。他看着碑上的名字,并不会觉得多么光荣,反而觉得是对他的讽刺……所以他刚刚凶我……”
母亲亲昵地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问道:“他那么凶你不怪他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小孩子思考事情就是不一样啊……”母亲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小女孩“嗯”了一声,就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远了。母女俩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男孩的复杂表情,当然男孩也不会理解到母女俩的行为。
雨势不减。
这条教学楼通往住宿区的路上,竟已有了寸余的积水。
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把鞋子脱下来提在了手上,她赤着脚一蹦一跳的很是开心。母亲手里撑着大伞,任由雨若瓢泼,竟没有一丝能够打进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