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们……是过路的……”
尹二孃还以为我会让她继续和老人对话,便主动开口,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切入正题,所以就结结巴巴的说不到点子上。
老人在床沿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尹二孃,耐心地等她继续。我突然发现,老人的笑容很深邃,尹二孃不是她的对手。
担心尹二孃一言不慎把事情给搞砸了,我急忙抢过话头。凭着我十多年和基层群众打交道的经验,这个老人估计我能摆平。
“请问老阿姨怎么称呼?”
“嘿嘿,好多年没听到有人叫我阿姨了,南山坡的人都叫我区婆婆,你们就叫我区婆婆吧,不是欧洲的欧,而是区别的那个ou。”
老人如此一说话,我就感觉她不是普通的拾荒者了,而且身份不凡。
我急忙冲老人点了一下头,叫了一声区婆婆,然后继续套近乎:“这把年纪还来拾荒,真是不容易啊,家里人呢?”
“大都死光了。”老人说得很淡然,没有丝毫的悲戚。
我才发现我这样套近乎很失败,但是我内心里真的很想了解这个老人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我以前做民生新闻的本能吧。
“对不起啊区婆婆,我本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看到你这把年纪了还在捡垃圾,实在有点不忍心。”
“哎呀,都无所谓啦,几十年前的事了,麻木了。”老人还是很淡然地说。我想触及她心灵最柔软的地方,恐怕有点难。
不过,一个愿意给陌生人开门、并且主动倒茶待客的老人,应该是不会麻木的。好在老人似乎很久没有和人认真聊天了,所以也没有拒绝交流的意思,这大半夜的,有点难为老人。
“两位……”区婆婆看着我和尹二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称呼我们,于是就敞口说话,重复之前的问题:“怎么大半夜的到老婆子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好,可以切入主题了,我干咳一声,挪了挪身子,说:“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想问一下婆婆,你在拾荒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罐子?”我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说。既想探明问题,又不能引起对方怀疑。
“罐子?什么罐子?”老人倒是很惊讶的样子。虽说和老人才交流了几句,但是我发现她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所以她这样一问,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尹二孃一看我的表情,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的心态大概和我相反,认为老人既然发话了,那么就必有下文。于是急急忙忙地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说:“这么大的一个罐子,像个茶壶一样的罐子。”
“哦……茶壶一样的罐子啊……”说着,老人微微驼着身子,迈着碎步走到外屋。
我的心里又是一惊,刚刚我分明发现老人的双眸里泛着和罐子散发出的光芒一样的绿光,却琢磨不透她究竟有没有捡到那个罐子?
不过罐子十有八九就在这附近,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这房子里。虽说我们没有在午夜时分听到那首长歌的吟唱,但是之前房顶上萦绕着的那团光影,肯定就是罐子发出来的。当初在夜郎谷发现罐子的时候,它也散发出这样绿莹莹的光芒,飘飘渺渺的,像烟雾一样缭绕着。
我和尹二孃大眼瞪着小眼,想着一万种可能。
大约三分钟,很漫长的三分钟之后,老人就迈着碎步走进来了。我和尹二孃顿时眼前一亮,因为老人手里拎着老顺给我装衣服的那个麻纱口袋。
老人顺势坐在低矮的床沿,弯腰在麻纱口袋里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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