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家手中收回。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没必要赶尽杀绝,更何况世家所拥有的先天优势也让世家所出的人才要高于寒门出身的人。
科举是为了打破世家对人才的垄断!刘协希望自己的朝堂之上既有出身自世家的人杰,也有出身自寒门的英才,而不希望出现一言堂的情况,因为一旦出现了一言堂的情况,那对自己这个皇帝是不利的。
国家利益需要一致,而个人利益若是一致对当权者来说却未必是件好事。刘协不是圣人,他也不想将来的自己会有被百官架空的一天,所以扶持一方,打压另一方这种玩弄平衡的手段那是必须的。
帝王心术的中心思想,无非就是平衡二字,皇帝就像是个擅吹黑哨的裁判,既不能让擂台一团和气,也不能让擂台血肉横飞,这其中度的把握,就是考验皇帝的手段。到目前为止,刘协的朝堂还算平稳,随着收复的地方越多,来自各地有着不同利益诉求的人也纷纷充斥朝堂,而刘协要做的,就是保证朝堂的权力分配不会失衡,充入新鲜血液就是一种手段。当然朝堂的权利变化如同水势有涨有落,不会一成不变,刘协能做的,就是紧抓兵权,不许任何人染指。
有道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军队的参与,那朝堂上的争斗只能算是窝里斗,不管怎么斗,都是属于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刘协虽在军中并没有任何任职,但他自封三军总司令,别人想要伸手向他讨要兵权,那就是找死。
在刘协的心里,兵权就是一道红线,谁想要谁就是图谋不轨,不管是谁。除非刘协愿意给,否则谁要谁倒霉。到目前为止,大汉官军除正规军外,各郡郡兵也皆属于刘协的“私兵”,地方官府有请求协助之权却无指派之权,至于地方官府负责维持治安的官差,虽听命于地方官府,但那些人也多是自军中退伍分派,这些人自进军伍的那一日起便一直接受忠君教育,地方官员要是敢有反心,甚至都不需要当地驻军出动,官差就能把他们给拿下。
刘协打造了一张蜘蛛网,而他就是位于网中央的那只大蜘蛛,任何地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早在来襄阳之前,荆襄世家的情况就有人秘密汇报给了刘协,而刘协也因此而制定了此次的襄阳之行。
马上就要与孙刘开战了,后方不稳怎么行?出于这个考虑,刘协这才决定放过蒯家,要不然就蒯家私通刘备军偷袭江陵这一件事,就能让蒯家就此万劫不复。诛九族这种刑罚正好适用谋逆这条大罪。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刘协出于稳定人心的考虑决定放蒯家一马,却不代表蒯家就不用大出血。不能杀人,罚款总行吧。面对朝廷的巨额罚款,蒯家上下对刘协感恩戴德。自打知道蒯琪勾结刘备谋夺江陵被当场拿了活的以后,蒯家上下可说是人人自危,而他们身为蒯家人,就算是想要跟蒯琪划清界限都做不到。谋逆啊,那是要被诛九族的大罪,朝廷真要是问罪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参与蒯琪的计划,只看你跟蒯琪是不是属于九族之中。
那种无处可逃的绝望在刘协没到襄阳表明态度之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蒯家人的神经。蒯越的主动退位避嫌断绝了蒯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最后一丝机会,蒯家人对此也是不无怨言。只是他们不知道,若是当时蒯越不识时务,那蒯家就等不到刘协来襄阳就会遭到当时担任襄阳从事的庞林打击。蒯越的主动让贤,给蒯家留下了一丝生机。直到刘协来了襄阳,蒯家人才体会到蒯越的苦心。
大笔的族中积蓄以及田地归公让蒯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要拮据了许多,但能够死里逃生留得一条性命在,蒯家人就已经很知足。他们不怨刘协的下手黑,只怪造成这一切的蒯琪。没有那个本事却偏偏要逞能,结果就是连累所有人跟着一块受苦。
蒯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但凭借蒯越的手段,给族中子弟谋个一官半职还是不成问题。虽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出现高官,但保证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刘协也没有完全将蒯家的田地占为己有,按照蒯家的人头数还是给蒯家留下了一部分耕地,若是以后以务农为业,同样也是饿不死的。
蒯琪的日子不好过!作为罪魁祸首,虽没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族人的怨恨仇视,疏远嘲讽却让蒯琪生不如死。他想要一死了之,但他的族人却不许他这时候一死了之。开玩笑,你畏罪自杀了,万一朝廷要问罪蒯家,你想让我们替你顶雷啊?门也没有!
在刘协到襄阳之前,蒯琪一直被软禁在家中,身边更有专人看管,只等朝廷问罪的时候就会被推出去顶罪。但刘协却并没有向蒯家要人,仿佛压根就不知道有蒯琪这号人一样,只是好生安抚了蒯越一番,随后留下一张巨额的罚款单便飘然而去,至于对蒯琪的处置,刘协只字未提。
刘协虽未提如何处置蒯琪,但蒯家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蒯琪。就算蒯琪是蒯越最看重的族中子弟,这回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蒯越也保不住他。
逐出蒯家!便是族中长老们商议后的一致决定。重获自由的蒯琪黯然离开,随他一同离开蒯家的只有自出事后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诸葛氏。回首望着蒯家的大门,蒯琪百感交集,妻子诸葛氏默默的握紧蒯琪的手,无声的鼓励让蒯琪心中稍安,但就在蒯琪准备带着妻子离开荆襄前往他处安身的时候,一队兵马拦住了蒯琪的去路。
“你们想做什么?”此时已在城外,荒郊野地,蒯琪又是个读书人,不免有些紧张害怕,护着自己的妻子质问拦路的十几个壮汉道。
“不必紧张,我等奉命在此等候蒯公子多时,蒯公子请随我来,我家主人有请。”领头的首领温言对蒯琪道。
“……你家主人是谁?”
“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