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老子走,老子进你们就进,老子要退,你们撒丫子跟老子撤。听明白没有?”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反正就是紧跟老大的步伐呗。
甘宁抬头看天,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随即冲身边的两人一挥手,得到命令的两人立刻一左一右潜行至水寨的营门前,动作麻利的收拾掉了守门的兵丁。甘宁一见得手,当即起身奔着营门冲了过去。等到他带人冲到营门前的时候,之前解决守门兵丁的同伴已经合力推开了营门。
江东军的注意力多在江面上,对陆上来敌疏于防范,结果直到甘宁一伙人快要接近中军大帐,才叫巡逻的江东军发生。晚上是睡觉的时间,古代又没有什么业余活动,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等他们听到了示警,起身穿盔带甲的时候,甘宁已经直奔中军大帐冲了过去。
中军大帐是孙权待的地方,他此时倒是还没有安歇,正跟军中众将商议退兵的相关事宜。猛然听到遇袭的警报,当即就准备出去看看情况。万幸丁奉、蒋钦离帐门最近,二人代孙权受了甘宁的见面礼。
“啊哈,这回遇上大买卖了。”甘宁看着中军大帐中的数人,不由高兴的叫道。
可孙权却一点都不高兴!
“贼子好胆!竟敢夜袭我中军!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孙权怒声喝道。
甘宁听后不屑的一笑,“爷爷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岂是你等江东鼠辈能拦得住的。”说到这甘宁上下打量了一番孙权,忽然笑着问道:“孙权,你真是你父孙坚与你母吴氏所生吗?怎么生的与你父母一点都不像,别是捡来的吧?”
“放肆!”孙权大怒。长相一直都是孙权的禁忌,也可以说是孙权的童年阴影。长得异于常人,孙权小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人讥讽,后来年纪大了,再加上孙家的强大,也就没人敢当着面问孙权这个问题。可今日却叫甘宁当众揭开了这道伤疤,由不得孙权不怒。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甘宁当众讥讽孙权是个捡来的野种,孙权身边的吕蒙、潘璋等人不由大怒,纷纷怒吼着冲上去要与甘宁拼命。而甘宁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的便宜占足了,继续留在这里容易被人围上,当即脚底抹油,开溜了。
甘宁的武艺本就高过在场众人,单挑无人是他对手。眼下他一心想走,吕蒙、潘璋等人又怎么拦得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甘宁带着人又原路杀了回去。
“追!给我追!我要扒了他的皮!”孙权怒声吼道。
只是还没等吕蒙等人点齐兵马去追,忽闻江面上传来一阵战鼓的声响,紧跟着喊杀声由远及近。夜晚的江面难以辨清究竟是来了多少人马,孙权无奈,只得放弃追杀甘宁,下令固守水寨,以弓箭迎敌。
一直折腾到天边渐明,来袭的汉军这才退去。孙权命人一清点昨晚的损失,发现损失倒并不是很大,但那口气却堵得孙权难受。
“仲谋,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吕蒙沉声对孙权说道。
“有什么不对?”孙权心情不爽的问道。
“昨晚来袭的汉军似乎人数并不是很多,与其说是袭营,倒不如说是骚扰。可这样一想,汉军为何要选择在这时派人骚扰?”
“他们是吃饱了撑的,闲的。”孙权恨恨的答道。
“仲谋,不对劲。汉军来袭的时机不对,他们似乎是有意为之,阻挠我军撤兵。”吕蒙猜测道。
“……子明,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们昨日才决定撤兵,陆逊那小子又怎么会如此快就得到消息?”孙权有些不信吕蒙的猜测。
“可若是陆逊事先便推算出来了呢?”吕蒙还是坚持自己的猜测。
不想和吕蒙争执的孙权妥协的问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在理。那你说怎么办?咱们是撤,还是不撤?”
“当然要撤,而且还要加快速度。仲谋,传令蕲春的周泰,不必继续留在蕲春守城了,让他立刻率部赶往柴桑。”
“行,听你的。那我们这里……”
“按照之前商议好的,仲谋你先带人撤。”
“行,那我先走一步,在柴桑等你们。”孙权没有矫情,点头说道。
……
江东军开始撤退,甘宁也带着八百人回到己方的水寨。带出去八百人,带回来的同样还是八百人,一个人也没少。
“兴霸,你昨晚没去?”陆逊看了看甘宁问道。
“去了啊,我还当面问孙权是不是他爹娘亲生的呢。”甘宁一脸得意的答道。
陆逊没兴趣去管甘宁是如何当众羞辱孙权的,听过甘宁讲述的过程,只是莞尔一笑,随后对甘宁道:“兴霸辛苦,快去休息吧,今晚有场大战等着你。”
“大战?”
“嗯。被你这么一闹,吕蒙、孙权必会加快撤兵的速度,若是所料不差,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启程。”
“那咱们现在就去追啊。”甘宁一听顿时没了困意。
“不着急,这时候去追,岂不是给了吕蒙以逸待劳的机会,你放心,等你养足了精神,仗有的你打。”陆逊微笑着答道。
将甘宁打发去战船上养精蓄锐,陆逊吩咐众将道:“全军听令,缓步追击江东军。”
闻知江夏水军离开了水寨的时候,孙权已经带着头一批人马退往柴桑,如今水寨中主持大局的是吕蒙。
“传令,准备迎战。”吕蒙沉声吩咐道。
两军在江上遭遇,时间已是临近傍晚,看到江夏水军姗姗来迟,吕蒙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安,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上了陆逊的恶当。
“江东水军的吕蒙听着,我家都督有意与你阵前说话。”一艘艨艟飞速驶进,船上的兵丁手持铁皮大喇叭大声冲着江东水军的船阵大喊了数遍。
听到陆逊要见自己,吕蒙本不想见,可又猜不透陆逊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便答应了汉军的要求,上了小船来到阵前,对面的陆逊同样也坐着小船来到阵前。
看着年轻的陆逊,吕蒙心里不由有些感慨,若是当年主公没有在庐江多行杀戮,说不定这陆逊会是江东的一员良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了孙家的仇敌,连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陆伯言,你要见某,有何话要说?”吕蒙开口问道。
“无他,只是前来感谢一番,若不是你吕子明多疑,我陆逊也立不下生擒敌大将这份功劳。”
“呵……就凭你也想生擒活捉某?”吕蒙不由笑问道。
“你算什么?我与你又无深仇大恨。好啦,见也见过了,该说的也说的,你回去准备一战吧。”陆逊来得快,走得也快,丝毫不给吕蒙问话的机会,说完自己想说的,立刻便让小船退回了本阵。
吕蒙见状也只得赶紧退回本阵,脑子里却在想着陆逊方才所言,是故意说那些话动摇自己的军心,还是确有其事。陆逊说出生擒敌大将的时候,吕蒙就第一时间的想到了孙权。若陆逊所言非虚,那太史慈失去踪迹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家伙肯定是带着五千人埋伏在了孙权退往柴桑的路上。
五千汉军精锐,再加上武勇过人的太史慈,孙权那里还真是有点悬。回到自己坐舟的吕蒙越想越担心,一面吩咐麾下将士准备迎敌,一面传令后阵的丁奉、潘璋,立刻退回水寨率领本部人马赶去与孙权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