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就是不知道上郡现在是不是也被汉军给占了……”步度根想了想,有些担心的说道。
“……若是上郡也被占了,那我们就掉头东走,入幽州。”
“……幽州是袁熙的地盘,他会给我们借道?”步度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步度根,你要是有主意你就直说,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要挑点毛病出来?”轲比能不满的瞪着步度根问道。
“哎呀,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考虑。那个袁熙毕竟也是汉人,先前他对并州置之不理已经让他名声大损,现在我们要借道返回草原,他还会置之不理?”
“不同意又如何?我们手里的家伙都是烧火棍吗?”轲比能没好气的反问道。
“报,紧急军情,上郡方向发现汉军踪迹,斥候回报,那支汉军的军旗上书写解烦二字。”帐外传来禀报声。
“雁门有游奕,上郡有解烦,看来我们只剩下东进幽州这条路可走了。”轲比能看着步度根道。
“报~晋阳方向发现汉军伏波军正在向寿阳活动。”又一声禀报自帐外传来。
此时轲比能率领的鲜卑人大军就驻扎在寿阳,轲比能听到斥候的禀报,俯身低头看了看地图,抬头对步度根道:“步度根,汉军正在收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步度根知道轲比能为何提醒自己时间不多,沉默了片刻后无奈的对轲比能承诺道:“好吧,我会劝说那些人放弃一些缴获所得,加快行军的速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够做到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这世上没几个。鲜卑人常年生活在物资贫乏的草原上,进入汉人的地方以后就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新奇,什么东西都认为不错,都想要带回家。
舍命不舍财啊!没几个人愿意听从步度根的劝说,直到步度根也发了怒,才象征性的丢弃了一部分并不值钱的缴获。鲜卑人的行军速度虽然有了一定提升,但还是没超过汉军赶来的速度,被先后赶至的汉军堵在了长城的西侧。
长城并非只有大秦一朝修建,春秋战国时期修筑长城的除了秦国,赵国燕国都曾经为了抵御北方胡人修建过长城。秦一统天下以后,除了新修的外还将原有各国修建的长城连在了一起。
在并州与幽州交界的地方,就有一段长城。轲比能低估了袁熙,他本以为袁熙还会继续装聋作哑,却不想袁熙这时候派兵驻守在了长城上,汉军一到,自己就被堵在了白马。此白马非官渡之战的白马,那里是白马坡,而这里这是白马县。
一座小小的县城,城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不是在之前的胡人南下中遇难就是携家逃难去了。困守孤城,鲜卑人人心浮动,不知该如何是好。步度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日围着轲比能等着他出主意,但面对现在的情况,轲比能也无计可施了,除了放手一搏,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困。
又一次从轲比能那里失望而回,步度根无奈的借酒浇愁,不过这回刚喝了两口酒,步度根就发现了不对,酒坛子里竟然有一个蜜蜡包裹的圆球。拨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而看字迹,应该是出自蹇曼之手。
步度根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到帐边四下张望一番,见没有人经过,这才心中稍安。回到帐中继续看纸条,步度根这才知道蹇曼未死,只是做了汉人的俘虏。而照蹇曼的说法,汉人皇帝已经知道此番鲜卑人入侵的首恶是轲比能,而不是整个鲜卑族,只要鲜卑人交出轲比能,大汉可以放鲜卑人一马,不再追究鲜卑人此番的过错。
对于纸条的内容,步度根并没往心里去,他虽然支持蹇曼占据王庭,但不代表他没有取而代之之心。只不过他不似轲比能那样行事张扬,本身的实力又不如轲比能,需要依靠蹇曼的身份拉拢鲜卑各部而已。蹇曼的死活,步度根并不关心,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与轲比能划清界限,坐看轲比能与大汉消耗实力,步度根还是愿意的。
只不过眼下只有一张不知来历的纸条,步度根就算是想要有所回应也找不到对象,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继续考虑如何率领族人安全返回草原这件头等大事。
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头绪,心情烦躁的步度根无意中又看到了昨晚被自己团成一团丢在地上的纸条,捡起来又看了看,步度根将纸条放到还未熄的油灯前烧掉。刚烧掉纸条,就有人禀报说轲比能相请。
步度根赶忙让人打水来洗漱了一番,随后来到轲比能的营帐。刚一进帐,步度根就发现帐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今天来的人很齐,而且自己一进帐,发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显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步度根皱眉问道。
“步度根,昨夜你的帐中是不是来了陌生人?”轲比能开口问道。
步度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以为是有人告密,但一想到可以作为证据的纸条已经让自己亲手烧掉,当即镇定的答道:“没有。昨夜我回到帐中苦思了一夜脱困的办法,可惜还是没想出个好办法。”
“是吗?”轲比能狐疑的上下打量步度根。
步度根心中不满轲比能对待自己的态度,当即表现出来,“轲比能,你难不成想要借机排除异己?”
“哼,我只怕有些人为了自己活命而出卖我们大家。”轲比能冷哼一声道。
“哼,我步度根问心无愧。反倒是你轲比能,当初是你鼓动我们大家南下劫掠汉人,如今汉人报复了,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带领我们安然回到草原。”步度根同样冷哼一声道。
“步度根,你是在指责我无能吗?”轲比能怒声喝问道。
“哼,谁无能谁自己心里明白,用不着我多说。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回去了,既然你怀疑我,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老子不管了。”步度根不给轲比能发飙的机会,丢下话后转身离帐,看到步度根负气而走,帐中的众人也有些坐不住,原本他们就对轲比能说步度根心怀不轨,有意舍弃大家投靠汉人换取一条生路一事觉得不可信,想到步度根说轲比能准备借机排除异己,不由心中对轲比能生出了警惕。
这时候就看出人缘来了,轲比能平时行事霸道,对同为鲜卑人的族人多有欺压之举,以至于到了此时,愿意挺轲比能的没几个。看到大部分选择离开,仅剩的几个也随大流的告辞离去。
原本人满为患的大帐不一会的工夫就剩下轲比能和他的亲信。郁筑健见状凑到轲比能的跟前小声保证道:“父亲,小婿可以保证,给我通风报信的人靠得住。”
“嗯……告诉那人,不要打草惊蛇,先盯紧了步度根。”轲比能同样低声吩咐道。
离开了轲比能营帐的鲜卑各部首领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步度根的营帐,表示愿意跟随步度根杀出一条生路。步度根对这些墙头草的保证一个字都不信,但表面上还是要做个样子,向众人保证必定尽全力保证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
保证好下,但实行起来却难度颇大,就在步度根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第二个蜡丸出现在了步度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