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对方在心理变化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通过这些细节找出根源,做到针对性的治疗。然而,正因为仅仅通过阅读,无法真正掌握每一个细节,对发病研究的原因,无法彻底掌握住脉络,其中必然夹杂着自己的理解,带上了来自自己的经验痕迹,所以,才无法做到对每一个病人都药到病除,对于病症十分严重的患者,更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义体高川明白,自己无法真正解析少年高川,正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自己就算知道了少年高川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体验过这些细节,也无法产生同样的变化,因为,同样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尝试,往往会产生不同的细节,而不同的细节终将产生结果的偏差。
义体高川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了,“每一个高川都是一体,但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样充满矛盾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因此,对于为何超级高川计划的步骤中存在“格式化”这一项,而有了深刻的认知。他想,如果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知道了这个情况,说不定会哑口无言,因为,这在她们的预期中,很可能是只有在绝对的理智下才能理解和认可的情况。结果,纯粹的理性,无法让义体高川产生化学反应,反而是感性,让义体高川宛如一根火炬般燃烧起来。
感性,让义体高川不再去剖析少年高川,不再尝试用力理性去解决关于这个人格肿瘤的所有问题。当感性因素掺杂进来的时候,原本理性矛盾的,就不再那么矛盾,一些不可能的情况,变得有可能起来,理解和不理解,也不再成为决定行动的唯一准则,正确和错误,也不再变得两分化,让从理性上无法接受的角度,概率无法认可的选择,都变得可以接受,可以选择。
感性,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能够强硬影响思维和行为的东西,就如同用来调和格格不入的旋律的音符。
义体高川恢复感性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恍惚觉得,自己其实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现在的自己,才是“正常”的,这种“正常”仿佛一直都存在,只是自己以前没有看到它的存在而已。
“真是不可思议……”他自言自语着,“一个人的改变,竟然可以这么快速,而接受一个改变的自己,也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很多俗语中,都说过。人在做了某件事之前,都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做,并害怕自己那么做,但是,做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那并不是多么无法接受。多么可怕的情况,以至于,让人觉得,自己本就早应该这么做。
那么,有一个问题,在自己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以及自己觉得自己不应该做的,全都做了之后,并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所坚持的呢?义体高川,几乎是在这个问题出现于脑海的瞬间,就回答了自己的答案:拯救自己所爱的人。
现在,他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自己,告诉每一个人,这个答案,绝对不会因为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而改变。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导致自己距离这个答案更进一步,或者更退一步而改变。或者说。正因为出现了许多本该看似可以动摇自己的情况,却始终没有导致自己的动摇,才能称之为自己真正的“坚持”。
如果,没有这种“坚持”,那么,自己才真正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存在意义。无论这种“坚持”。以及坚持的东西,在扩大到其他人的角度来说,是多么的俗套,是多么的无意义,甚至于。是一种恶果。但是,对自己来说,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是决定了自己价值的东西。
义体高川从这种坚持中,看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这种与众不同,并不是鹤立鸡群,而是让自己区分自己和他人的差别。
我是与众不同的,义体高川这么想着,对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这一瞬间,他感到这个想法是多么的熟悉,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这么对自己说过。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恍惚觉得,那里照出的身影,和过去自己的身影,有着一种朦胧的差别。
就像是,看到了少年高川?
他眨了眨眼睛,这种错觉般的印象,顿时消退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都没有产生过。
“阿川。”咲夜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就在自己的身后,她敲了敲房门,“还没有准备好吗?”
“啊。”义体高川情绪化的应了一声,连忙将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拉上,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包中装的,大都是格雷格娅今早才采购的物件,其中有他的份儿。他弯腰提起行李箱,再次拉了拉衣领,对咲夜说:“好了,可以走了。”却发现,同样提着背包的咲夜正眼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迈动脚步的意思。
“怎么了?阿夜。”义体高川有些诧异。
“真好,真令人怀念。”咲夜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轻轻笑起来,“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见到这样的阿川,真是太好了。”
“说什么呢?”义体高川耸了耸肩膀,从口袋掏出香烟,叼在嘴边,“快走吧,我还想在凌晨之前办完手续呢。”
“嗯!”咲夜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左手,一同迎向在已经来到门外走廊的格雷格娅。
“嗨,你们两个也太慢了。亲热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吧?”格雷格娅的目光落在两人纠缠的手臂上,嘿嘿声地调侃到。
三人将相关情况通知远在总部的八景后,在柜台处办理了退房手续,出门正准备召唤出租车,却看到一辆朴实的全黑色轿车停在自己跟前,感觉上像是针对自己三人而来的。车窗滑落后,露出猫女士的脸,她对三人笑了笑,说:“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不是刻意来接我们的吗?”格雷格娅意外地看向义体高川和咲夜。
“当然不是,我正准备去办事,没想到路过这里就看到三位。”猫女士的目光落在格雷格娅身上:“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耳语者来伦敦的,一共就你们三人?”
“走火没有通知你吗?”义体高川反问到。
“我不管接待工作。”猫女士只是这么说着,又问到:“要去哪儿?顺路的话带你们一程。”
“你们为我们准备好的宿舍,听走火说,是网络球的基地内部?”义体高川这么一说,车门便打开了。
猫女对他们颔首,说:“上来吧。”
义体高川和咲夜没有半点犹豫,格雷格娅仔细打量了一下车子和猫女士,这才亦步亦趋地上了车。
“案发现场的调查有什么进度吗?”义体高川在车子开动后问到,他指的自然是大本钟附近的那个命案现场。
“有一些,但是,没有决定意义。”猫女士轻描淡写地回答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