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是通过精神统合装置产生的,那么,以精神统合装置为核心的中继器,的确承担了类似“时间机器”的效用。如此一来,近江展开的时间机器研究,就已经不再是独有的超凡杰作了。
即便考虑到,这种类似“世界线跳跃”的扭曲,并非是中继器这样的装置能产生的效果,而是“江”对精神统合装置的侵蚀,所产生的一种副作用。近江的存在性和重要性,也同样不再是独一无二。
是的,采取功利的思考方式,的确可以削弱近江的重要性,可是,对我来说,即便有脑硬体压抑负面情绪,也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正因为近江的消失,让我比过去更为深刻的体会到,近江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功利性的存在。她是我的妻子,无论是在何种因素的复杂作用下而成为我的妻子,我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对我来说——
我应该是真正爱着她的,即便有脑硬体的存在,让我变得冷静如机器,也无法忽视这种感觉。上一个高川对待近江的感情,是否有如此纯粹。我并不清楚,但是,对我来说,在此时此刻,我从感性的角落中,翻出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情感。我审视自己的过去。比较着,近江存在和不存在的区别,让我确信了,这种情感,的确是“爱”,不管,这种“爱”是因何而生,它都是的确存在着的。
我想找回她,我想让一切都回归原状。回到我所熟悉的那个耳语者!
越是想着,这样的冲动就越发不可遏止。我的胸口燃烧起灼热的情感,连脑硬体都难以平息。我用力抓着座椅的扶手,直到咲夜将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她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对我说:“无论如何,我都在你的身边,阿川。”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从她的肌肤传来的触感和温度。仿佛让我胸中翻滚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不要离开我。”我轻轻说,仿佛祈求般。径自说着:“答应我,不要让我只剩下一个人。”
“不会的。”咲夜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说:“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我决定了。
“我要找回近江。”我自言自语般说着,即便,我知道。咲夜很可能并不明白这个决定的由来,但是,我却无法放弃。我所熟悉的那个耳语者,才是我想要回到的家,而现在。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了。就算有脑硬体的压抑,我也明白,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不管是谁,就算是强大如少年高川和那个诡异的“真江”,不管有怎样的理由,也不能在我死亡前,夺走我的栖身之所!如果这个栖身之所终将要毁灭,也应该是由我来进行。这是我的计划,是我的责任,是我所要承担的,证明了我的存在,让我挣扎着前行的一切。
“我会找到你的,过去的影子,在我死亡前,我才是真正的高川!”
飞机降落之后,我们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回返耳语者总部。一路穿行于市中心的时候,我认真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城市,尽管,有很多东西在我所观测不到的地方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我所认知的那些,仍旧停留在原来的样子,倒是让我没有什么陌生感。回到这个城市,回到这个耳语者的根据地,我就如同阔别已久,重新踏入了自己的地盘。
当然,对于耳语者的其他人来说,时间不过是过去了几周而已。
总部的地址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八景用公款购买的,记录在自己名下的高层住宅。不过,和原来不同的是,格雷格娅和契卡已经在这里生活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两人和耳语者的缘分,比原来的世界更早结成,而耳语者得知统治局的存在,在时间上也更早,也并非是得到席森神父的指引。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耳语者对神秘世界的涉入更加顺利,也更加强势,耳语者最初成员的结实,似乎也更早——尽管没有详细了解过,但是,从咲夜的只言片语中,至少她和八景,是高中时期就和我认识了,八景是当时我所在班级的班长,而咲夜则是隔壁般的学生,却在入学不久就和我结下了不解之缘。
而耳语者的组建,也是从高中时代,由八景牵头的。在时间点上,和原来的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由于我和咲夜提前成为成员,让耳语者对神秘侧的涉及更早展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以耳语者外围结构的骨架进行创业,才有了当前这个前台公司的诞生——一个正式职员只有二十五人的小型快递公司,其中,耳语者涉及神秘侧的核心成员就占去了小半块的名额,而实际的公司商业运作,是由八景和格雷格娅掌控的。我虽然挂着“掌舵人”的名头,但是,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咲夜一起负责处理神秘侧的事务,而契卡则是类似于保镖一样的存在,同样在大多数情况下,留守于总部负责八景和格雷格娅的安全。
这一次,我、咲夜、格雷格娅和契卡全部出动,前往拉斯维加斯,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合作对象十分重要,涉及了美利坚的官方组织五十一区和好几个欧美区的大型神秘组织,诸如锉刀所隶属的雇佣兵协会,以及走火隶属的欧美区第二大神秘组织“网络球”。这一点,倒是和原来的认知,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只有八景一个人的话,还真是令人担心呢,没有出事就再好不过了。”咲夜在我开门的时候,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
“应该没问题,森野和白井也在。”我沉声回答着,对厅中喊道:“八景,我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穿着睡衣的八景就推开房间门走出来,随便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将自己摔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这熟悉的场景,让我产生了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不过,仍旧有许多地方不同了,包括房间中的一些摆设。
“事情处理得怎样?”八景转头问道,这个时候,格雷格娅和契卡已经打过招呼,前往各自的房间。我在八景的对面坐下,习惯性对她说:“有点复杂,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收获颇多……”说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由于世界的扭曲,虽然最重要的人格保存装置已经确认到手,但其他来自于五十一区的“特产”,却并不在自己身上——近江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为我们制造出的那些设备,也根本不存在。例如,s机关的所有衍生产品,包括原本放入s胶囊的东西,观星者和遍布全球的隐形网络系统,也许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却不在当前的耳语者手中。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沉默下来。这时,咲夜在八景身边坐下,用一种奇异而严肃的目光凝视着我,气氛有些不对劲,不仅我察觉到了,八景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咲夜,又将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似乎……有什么不那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八景的表情也不再那么散漫,“还记得我的预言吗?阿川,预言——成真了吗?”
“什么?”虽然脑硬体工作正常,却也无法断定,八景的预言到底是哪一个,或者说,是否还是我所了解的那个预言。
“看起来,真的不太妙啊。”八景捏了捏鼻梁,摆出一副头疼的表情,“一个女人,改变命运,危险的变局——阿川,如果这个预言连你都无法确认的话,那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不……”我根本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那绝对是复杂而充满冲击的,但是,有了脑硬体的限制,脑子倒还是十分清醒。这个预言和原来的世界里,八景做出的预言,并没有产生不同,但是,最可怕的是,它同样符合当前我所遭遇的情况。
在原来的世界里,对这个预言的观测,所得到的景象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但是,以我的经历为基准线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八景的预言,从那个时候,贯穿到了如今,从原来的世界,抵达了另一个扭曲的世界,甚至可以认为,正是这种类似于“世界线变动”的情况,才更符合这个预言。
换句话来说,八景成功预言了“世界线变动”,以及造成这一切的因果吗?
我沉默了半晌,回答到:“是的,八景,你的预言是正确的。”
这时,咲夜凝重地对我说:“阿川……森野和白井,早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宛如一道闪电,劈过我的心头。我目瞪口呆地和她对视着,只听到她继续说到:“森野和白井……虽然阿川你还记得他们,但是,他们并不是耳语者的成员,而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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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月底最后一天的晚上,本册也终于结束了,产生了一个盟主,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一个恰当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