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在了什么上呢?
我再继续前进。视网膜屏幕却弹出警报,显示义体移动的距离数据出现错误,我的感觉和实际行为已经产生错节。我大概已经明白这片灰雾所构成的特性了,尽管它看上去就是原本灰雾的形态。但的确已经产生了法术现象,只是这楔术并不呈现肉眼可以观测的外像。一旦有人闯入这片灰雾中。就会立刻产生感官上的错觉和距离感,自以为自己在前进,但其实不然,这意味着,如果无法觉察,乃至于无法解决感官和行为的错节,这片实际只占据极小一片范围的灰雾,会让人感到如同广袤世界一般宽广。
这种法术并没有攻击性,至少,进入灰雾之后,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主动攻击的迹象。即便是在灰雾外围遭遇的那些攻击,蛛网也好,球形物质也好,长枪也好,似乎也仅仅是被攻击后才产生的反击,同样没有主动攻击的迹象。巫师们藏匿在这个被动防御的灰雾中,一定在准备着什么。也许是针对我们这些核心区保护者的强力攻击,也许是破解高塔的力量,我想,自己也许应该省省力,等待他们完成自己的打算。如果是在灰雾之外,在众目睽睽中混水摸鱼不免遭人白眼,但是,进入灰雾后,就算停下脚步等待,也有诸多借口可以掩饰。
进入灰雾的不仅仅我一个,化身螺丝钉的吐血男比我更早进入这里,自然也能察觉到这片灰雾的异常。
尽管已经有所决定,但是,我还是掏出左轮,呆在原地重新上弹。就算要暂时放这些巫师一马,但什么都不做一点也不符合我的美学,我决定给他们一点动力,告诉他们,无论他们要做什么,都给我抓紧时间。当然,如果子弹无法在这片灰雾中推进的话,至少也能让我收集关于这种法术的更多情报。我觉得,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可不会只碰到这种法术一次。
按照最初进来的位置,以及从外部进行观测后得到灰雾轮廓进行对比,我重新调整了射击方向。六枚子弹将会打入脑硬体判断的最有可能存在巫师的地方,不过,灰雾对侵入这片领域的敌人的干扰性也在同步增大。并不仅仅是随着距离的深入而增加,即便呆在同一个位置,随着时间的流逝,感官和行动的偏差也会愈加放大。
我已经停止原生大脑的思维,尽管原生大脑已经位于第二序列,但是其运作资讯,仍旧会传递到脑硬体中,对其产生干扰。而这片灰雾对感官的影响,毫无疑问是针对人类大脑的。当我停止原生大脑的工作时,行为的偏差立刻得到修正,脑硬体防火墙连恶魔的力量都能抵抗,何况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巫师法术。
机械地调整手臂,视网膜屏幕中的灰雾影像中出现六个虚拟的标靶,当准星锁定标靶之后,我扣下扳机。子弹在飞出枪口后顿时隐没在迷蒙的灰雾中。我听不到枪声,子弹飞行所产生的痕迹也在瞬息后,被不停涌动的灰雾抹去。我甚至无法判断,子弹是否击中目标。在这样的环境中,一旦被人攻击。在被切实击中前。大概也是感觉不到迹象的,不过,这袖斥在身周的灰雾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攻击性的法术,等同于进入这里的人随时都被蓄势待发的法术包围着。根本就没有躲闪的余地。
在脑硬体的控制下,义体真正行动起来,那种粘稠的阻力比最初感到的削减了许多,对此时的义体来说,几乎趋向毫无效果。大概是因为这种力量也在很大层面上是作用于感觉上吧。我没有直接往灰雾中心前进,而是绕着弧线逐渐深入,左轮上弹,发射,重复上弹,再发射出去。灰雾没有因为我的攻击产生反击,也没有出现更多的动静,它仅仅是包围着我,沉甸甸地起伏着。
于灰雾中的我。与灰雾外的联络完全中断了,我周边可视之处的灰雾没有动静,并不代表其他地方的灰雾不会产生反应,不过,即便有所反应。我也感知不到。也许,锉刀、摔角手和其他神秘组织成员也已经按耐不住进入灰雾之中,也许他们仍旧呆在外侧,面对毫无动静的灰雾束手无措。也许他们正在承受灰雾的反击,在犹豫中不得进退。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我都不打算理会。我只是游走于灰雾中,等待巫师们下一步举动。
而这个静默等待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更短一些,仅仅是五分钟左右,消沉的灰雾突然产生波动,它沉浮、流动、旋转、翻腾,混沌的世界好似正在加温,逐步沸腾起来。而这个时候,我已经在灰雾之中穿插了数次,但连一名巫师都没有撞上,灰雾范围并不大,至少在我进来时是如此,而我穿插的路线经过脑硬体精确计算,碰上巫师的几率评估为百分之八十以上,然而,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却发生了,这种情况自然十分异常。
我知道,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受到灰雾的隔绝,无法进行感知和观测。此时灰雾的动荡,不过是之前就已经发生的变化更为深化的现象。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中,几率最大的有两种,一是灰雾受到的攻击压迫已经趋向某个极限,二是巫师们快要完成自己的谋划。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觉得是时候离开这片灰雾了。继续呆在这里,一狄雾的法术形态改变,就会成为靶子。
我启动伪速掠,以进入前的灰雾外部轮廓为标准,判断出最短的离开路线。在我疾驰的时候,灰雾的动荡也霎时间上了一个台阶,真正作用于身体的粘稠阻力直线上升,但是,灰雾本身对视野的遮蔽却愈加削弱,让人觉得这片灰雾正变得稀薄。在彻底脱离灰雾前,我观测到了两条模糊的人影,对方也同时发现彼此,行动微顿后,行动路线开始合拢。
我没有理会这两人,直接闯出灰雾,朦胧的视野顿时一片清明,四周的景物和进入之初对比,损坏得更加严重。连锁判定的再次生效,让视网膜屏幕重新锁定两名神秘组织成员的影像,摔角手是其中一个,但锉刀不在其中,另一个是“土豆”。巫师也没有出来,除了这个地方,核心区的其他地方仍旧十分平静,通往高塔的能量循环一如既往地工作,其它三条通道中的人也没有返回的迹象,那边的战斗剧烈程度已经削弱了许多,剩余的五十一区士兵标识寥寥无几,就连神秘组织成员的标识,也有许多处于沉默状态——虽然无法判断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亡,有可能是他们已经不再移动。这种沉默状态,同样给人异常的感觉,三条通道中的战事,显然有婿乎意料,末日真理教的人虽然仍旧没有攻入核心区,但也绝对没有让那边的防线感觉轻松。
灰雾的外部波动比内部更加剧烈,从灰雾表面所形成的攻击性法术,已经将摔角手和土豆压制,这种攻击不再是最初的防御反击,而显得更加主动。曾经见识过的触手、火焰、冰霜、球弹、蛇绳、腐蚀性液体、巨大手掌……一系列的法术形态和现象仿佛机关枪一般连连喷发,摔角手和土豆甚至无法接近灰雾外十米的区域,正在狼狈地拉开距离。不过,在视网膜屏幕获取了他们的身体数据后,却发现最严重的伤势并非是法术造成的,那种伤口更像是被子弹击中,而灰雾此时喷涌出来的法术,并么有造成这种子弹伤口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