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提供更加明确情报的弃子。
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发起的攻击来说,被敌人选择自己守备的区域,变成弃子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因此,他们会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在彻底被消灭之前,不会得到更多的增援。
自从“街道”产生以来,也从未出现过某一个区域的守备被屠杀殆尽的情况。没有经过实战洗礼的话,这个防御的体系运转或许会显得有些迟钝。
如果立刻逃走,街道的管理者就会获得充沛的反应时间。
如果将这个警戒区的守备士兵全部杀死,街道的防御体系很可能会反应迟缓,甚至陷入不成熟的混乱之中。趁此机会,突袭面罩工坊和传送点,成功的机率也不会太小。
有了之前和精英巫师战斗的经验,虽然这一次的敌人不再是便衣,而是士兵,但他们的底牌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如果能打他个措手不及的话,反而要比先前的战斗轻松一些。
问题只在于,夸克在之前战斗中的消耗太大,灰石力量也无法及时补充过来,因此只能以匕首的形态继续作战。
仅仅凭借**的行动能力,真是令人有些头疼。从身体的直觉反应来判断,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被士兵直接观测到,在被锁定之前,我弓腰疾走,窜进一旁建筑残骸中,借助从墙根处伸展的阴影藏匿身形。从背后解下的血茧搁置在墙角,一边观察外边的动静,一边等待血茧的孵化。
这一次寄生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了许多,叫人不由得担心会否出了什么问题。
头顶上方传来轻微的踩踏声,我贴近墙壁,缓缓将身体移入旁边一堆废弃的建材中,透过缝隙将目光投向上方的豁口。这个不清楚是要被推倒重建,还是正在建设中的房子和主街上的房屋样式很相似,比支道上的民房更高更开阔,仅存有三个层落,屋顶没有砌好,开敞胸怀拥抱着灰色的浓雾。
雨线撞在石头上,分裂成无数的水花,水流沿着缝隙流淌,发出泂泂的声音。一只靴子出现在豁口处,积水被挤了出来,发出一阵更大而急骤的声响。军靴的主人在原地停了一下,更多的踩水声从两侧密集响过。途径这栋建筑的士兵大概有三个,其中两个似乎落入街道上,动静变得微不可闻,不一会就彻底消失了。
如果现在从墙壁上原本是窗户的洞口向外眺望,说不定会看到更多的士兵聚集在那个大坑边。我的脑子里浮现那样的场景,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头顶的豁口,一边将建材中的一条麻绳拾起来,用匕首切断成一米长,在两端系上石块,制造出四条简陋的绊索。
那名士兵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徘徊一阵后又回到那里。但他似乎也不能肯定我就藏在这栋建筑里。无论是血茧还是我藏匿的地方,从豁口处向下眺望都不能直接看到,除非他肯将身体匍匐在地上,和之前的靴子保持同样的高度。
不过,我也怀疑他是在故布疑阵,吸引我的注意力,毕竟这栋建筑的确十分合适躲藏,而且作为身经百战的士兵,在产生无论何种原因导致的怀疑之后,没有立刻彻底搜索建筑,这种决定并不正常。多次出生入死的经验足以让我明白,心存侥幸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也许他的同伴们在这期间已经静悄悄包围了这栋建筑,不知何时就会出其不意地冲进来。
靴子在豁口处绕了一圈,突然一踏空,整个身体从那里落下来。
来了这个念头宛如一声信号枪响,我按照在之前战斗中学会的凭借脚力贴着地面冲刺的方法从建材后冲出来。在对方的身体刚露出半截时,已经沿着半弧的轨迹来到他侧后方,甩出绊索的同时,踩出更大的水花声继续绕向另一侧。
士兵果然上当,在半空将身体转向我最后停下脚步的方向,当他意识到不妥时,冲视野死角飞出来的绊索已经从缠住他的颈脖。这条简陋绊索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半点伤害,但是一次意外,片刻的窒息,足以让他下意识做出错误的反应。
当他将手伸向脖子上的绊索时,被我用力掷出的匕首瞬间扎进心脏部位。他没有立刻死亡,从袖子中甩出匕首进行反扑,可是气力不济,反应迟钝。飞刀在我的眼中就像是肥胖的飞蛾一样迟缓,被我一个前翻躲过,顺便用脚跟踢在黑色匕首的柄上,将他的胸膛彻底贯穿。
“呃——”一声闷哼,惨叫在咽喉被堵住,士兵大口吐出血沫。在他硬生生摔在地上之前,我从他的脚下滚过,接住从背脊后钻出的匕首。站起来时,抓住着他的腰带提了一下,免得他落地后发出太大的声响,同时挥出匕首,切断他的颈椎和气管。这一下,就算他经过强化后的自愈力再强,也难逃一死了。
这些经过**药“乐园”强化过的超人士兵如果死得不彻底,很可能会变成丧尸,这种丧尸同样可作为制造灰石的原料。不过,我尝试的次数不多,因为服用这种灰石时,时不时产生自己在吃人的恶感,况且现在也无法使用魔纹的力量。
我将士兵的尸体缓缓放到地上,抓起他尚未来得及使用的枪。这一番冲突虽然刚开始就结束了,但从窗口可以直接眺望到街道,所以不能排除被街道上的士兵注意到的可能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我抬头望向窗外时,想象中聚集在大坑处的士兵却不见踪影。他们并没有离开,空气中那种鬣狗的气味越来越浓了。这些士兵可不是好相处的。
我微蹲身体,尽量将身体藏在窗户的水平线下,一边朝血茧移动,一边聆听雨声中的杂讯。如果有人悄悄摸进来,想要打个伏击,也不太可能在满地的积水中隐藏自己的脚步声。雨声很响,还不时有闷雷翻滚,不过这没什么,我告诉自己,比起当初刚进入末日幻境时碰到的那只幽灵犬,这不过是个小考验而已。
放缓呼吸,保持冷静,就像抽丝剥茧一样,细细咀嚼在这看似连成一片的声音的节奏,就像捕捉弹奏钢琴曲中偶然失误的杂音那样,放开自己的心灵,相信自己的耳朵、鼻子和无数次危机中培养出来的自觉。刚刚来到血茧旁,一种并非属于脚步声的动静出现在知觉中。
通过空气传播而来,跨越墙壁,对面的景色无法用视线确认,但是却能够透过某种冥冥的途径,在脑海中勾勒出形象。
我本能地抓住血茧,压低重心,后仰着倒退。我的后背和地面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能够清晰感受到背后黑袍在积水中托拽的沉重。哗啦啦,踩水声好似竹节一样爆开,一发子弹穿透前方的墙壁,从我的额头擦过。
火辣辣的感觉,有一丝血溢出。
风声从窗外卷入,一团灰雾如蛇一样射进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外投入,如同雨燕一样开枪,侧身飞入漩涡之中。在枪口对准我的一瞬间,我的汗毛似乎全都竖了起来,根据直觉扭转腰部,同时将血茧扔向另一边。身体就像飘逸后失去中心的飞车,在惯性的力量下迅速翻滚,顿时跌了个七荤八素,途中感受到几颗子弹擦过身体时的锐风。
躲过去了,但是身体却失去控制,天和地不断颠倒转旋,直到撞中一个废置的木柜上才停下来。可是头顶上响起奔跑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串子弹穿过顶壁落下来,若非我拼着骨头酸痛,及时闪躲,早就变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