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家府邸,芳馨楼。
素手揽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就这样从古琴间流淌出来,沁人心脾。
“清蝶,我问你,除掉巨神家人的命令是不是你下的!”
刘维蹬蹬蹬地冲上阁楼质问道。
身后则跟着阻拦不住,一脸无奈的月眉,嘟着小嘴委屈道:
“小姐。”
“行了,月眉,你先下去吧。”
绝清蝶一按琴弦,琴声戛然而止,一双美目看向怒气冲冲的刘维,“三哥,何必如此生气?没错,命令是我下的。”
“你!为何你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孩子都不放过!她们能碍着你绝家什么事!”
刘维见到清蝶轻描淡写地承认是她下的命令,不知为何心中更气,连连质问。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三哥,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巨神是你杀的没错吧,不论你怎么想的,他的家人就是你天然的敌人。”
“再者说,正值大皇子争位的关键时刻,任何小事都不能疏忽!况且巨神的儿子武道天赋不错,以后长大了未必不是一个麻烦,斩草除根才是最佳之举。”
“这就是你给自己草菅人命找的借口!你怎会变成这样!原来的你是多么善良可爱,连山林间的动物都不愿伤害。如今却理所当然地下达灭口命令,漠视两条无辜者的生命!就是为了所谓的大皇子登位,如果大皇子需要靠这种手段登上皇位,那才是可笑!”
刘维心中的怒气一下子被点燃了,指着清蝶厉声责问。其实这次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半年来刘维的烦心、苦恼全部经由这件事爆发出来。或许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他和清蝶的再次重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种种事件让他的心越来越疲惫,他再也找不到当初和清蝶在天狩山时那份简单的快乐。
“三哥,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下山这么久了难道还抱有那份虚幻的仁慈,对待任何一丝隐患都得毫不留情地毁灭,不然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绝清蝶冷冷说道。
原来这就是十年来你从绝家所学到的么。为了自我的私欲就可以枉顾他人的生命,还冠以冠冕堂皇的借口,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才是真理。
而我所坚持的东西在你眼里就是所谓虚幻的仁慈。不,就是因为刘维多活了一世,他才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坚持自己想要坚持的东西,不愿被这世间的染缸抹去了自身的色彩!
既然巨神选择支持二皇子,那么他就应该明白此选择带来的后果。所以刘维杀他只有作为同僚的一份愧疚却并不后悔。
但是其家人何辜,仅仅是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理由就要致她们于死地,与刽子手有何区别。这与刘维的原则相冲突,他不会为此妥协!
刘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绝府的,只知道两人最后都不愿妥协以致不欢而散。第一次,刘维感到了两人之间像隔了一堵厚实的高墙,再也靠近不了彼此。可是一想到少时天狩山上的点点滴滴,那份幸福快乐就再次充斥他的心间,他不愿就此放手。
就这样,刘维的心就像是纠结在一起的麻绳拧做了一团,难受之极。烦闷之下的刘维突然看到前方街道上有一家酒馆,有了一醉方休的想法。
“小二,上酒,最烈的酒!”
刘维“啪”地将一块白纹玉拍在桌上,润泽的质感就像是少妇的肌肤吸引着酒馆老板的目光。
“快,还不给客人上最好的酒!”
酒馆老板急声吩咐伙计道。他做得可是小生意,不像那些大型酒楼有价值连城的灵酒、珍酒。其酒馆中最贵的酒也不过是以黄金计价,哪用得着白纹玉。不过既然有冤大头愿意用白纹玉付账,谁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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