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了肚。
这件事给王维留下了深刻的教训,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只有互相之间的利益都获得满足,才能避免发生无谓的争斗。这个道理让他受用一生,少走了很多弯路,也算达到了“七绝圣手”王昌龄磨炼他的目的。
而这就是长安城,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暗中的勾心斗角,私下的角力博弈。朝堂之上看似光明正大的决策,背后有多少互相之间的利益交换,那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了。
闲话不说,言归正传。
王维、崔护、卢纶、郑余庆,这四人天还没黑就来到了归云阁。一路往里走,四人在众多归云阁侍女的簇拥之下,来到了位于花园中的内楼。
内楼分为两层,一楼是一个面积超大的前厅,乃是迎接贵宾喝茶叙话之处。二楼才是用餐的所在,整个二楼左右两侧各自摆着四张桌椅,中间是一条宽阔的过道,也是舞女表演的舞池,过道的地板上铺着红色的毛毯,识货的人应该能看的出来是产自白奕的高档货。要知道,随着大唐和白奕的关系转为敌对,白奕的货物已经很难流入大唐了。
王维四人坐在一楼的前厅内,喝着名贵的茶叶,闲聊了起来。
“王兄,今天要宴请的到底是谁啊?”卢纶一边小口的喝着茶一边问,“搞得这么神秘,至于嘛。”
“就是,就是。”崔护放下茶杯接了一句。
王维四人中,崔护年级最小只有十九岁,最为谦虚好学;卢纶今年二十岁,深得卢家之精髓,性子古板守礼;郑余庆二十一岁,平日里倒是潇洒不羁,最没正行的就是他;王维年级最大,二十三岁,四人之中他最有君子之风。
在这长安城中,王维生活了多年,也算的上是熟门熟路。所以崔护三人每次来长安,总是要跟着王维一起厮混。再加上王维性格随和主意又多,因此四人中很多事情往往都是由他来做决定,就比如这次一起参与归云阁竞价。
王维九岁那年跟随“七绝圣手”王昌龄,前往岐山拜访李淳风老祖,认识了当时只有十岁的李阎浮。两人相处了短短几天的时间,李阎浮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回忆中,自己这位表兄做什么事情都是成竹在胸、从容淡定。
李阎浮远赴海西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倒是李韵薇和李云景在长安与王维多有来往。所以这次受家族之命宴请李阎浮,王维一方面是激动,另一方面还带有微微的紧张。激动的是终于可以见到这位修为碾压同辈的表兄,让他在三位好友面前与有荣焉;紧张的是李阎浮在海西从军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性子会不会变得格外严厉。
“我说两位,既然王兄要玩这种突然的惊喜,我们随他便是,何必多问。”郑余庆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纸扇,轻轻扇动着说道。
“惊喜?别是惊吓就好。”卢纶没好气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王兄的为人,咱们还是可以相信的。”崔护摇了摇头。
“二位公子,我王某人哪次不是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何时亏待过你们。”王维摆了摆手接着说,“你们二位稍安勿躁,总之今天来的是一位贵客,一会你们别给自家长辈丢脸就行。”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宴请什么前辈高人吧?”崔护问道
“不可能!如果真是前辈,那就轮不到我们三位作陪。按大唐的礼数,怎么也得他们王家的长老出面才对。”王维还没开头,卢纶就接过了话头,应道。
“说起礼数来,你都是一套套的。”郑余庆一把合上纸扇,对着卢纶说。
“王兄,不是我说,你请的这位贵客架子还真不小。过一会天要黑了,这饭点了就该过了。”卢纶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对王维说道。
“卢允言,你说谁的架子大?”李韵薇人还未至,声音却先传来了。
“王兄,你怎么还请了这位姑奶奶。”卢纶听到李韵薇的话,愁眉苦脸地传音给王维。
李韵薇这时人出现在内楼一楼的前厅外,她毫不客气地抬起脚往里走。李阎浮跟在她身后,也走进了前厅。他一边打量着归云阁内楼的摆设,一边暗自观察着王维四人。
郑余庆看到李韵薇走进厅内,一下子站了起来仰头大笑,一边笑一声说:“李绛娘,本公子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上次就是听信了你的话,本公子我在山上吃了五天的松子,搞得是全身上下灰头土脸。这次看你往哪里躲?”
李韵薇一看到郑余庆,脸色就突然一变。她露出心虚的笑容躲到了李阎浮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郑余庆说道:“我那是无心之失,要不我再给你算一次,这次肯定准。”
“再算一次?我看就免了吧。”郑余庆坐回了椅子上,将头看向王维,希望他能帮自己挡一下。
王维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直接起身走到李阎浮面前,拉着他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表兄,这归云阁内楼可真是千金难入,这次小弟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订到一晚。要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表兄和绛娘多多见谅。”
李阎浮客气了几句,便与李韵薇一起坐到了前厅的主座用茶。王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但是没有坐来下,他环顾了一下卢纶三人,说道:
“三位。这位就是今天的贵客,我王某人的表兄,名震海西的晨曦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