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虽然它今天可能凶你了,不过只要你多去喂他的话,他很快记得你的。”
我没有再理会艾萨克,躺在床上发呆。
我可没有兴趣让一只狗记得我,只要它不再追我就好。
……
不知不觉,一个月了。
在一个月以来,每天的上午,我都隔着木栏听着艾萨克给我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下午,拿着艾萨克吃剩的半块饼去喂他的狗巴德,而晚上,则是听着艾萨克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久久无法入睡。
不可否认,艾萨克的确是个讲故事的天才,他的每一个故事都讲得绘声绘色,使我几乎都要融入了他的故事世界中。而且,艾萨克不同于其他的游吟诗人,他的故事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有的是爱,是希望。或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或令人斗志昂扬的名人奋斗史。每当讲到**时,他的双眼都闪闪发亮。我一直没法理解为什么艾萨克能一直保持着这种积极的心情,难道他活在这个世界中,不会感到悲伤么?
至于艾萨克的狗巴德,经过一个月的喂食,它也跟我熟悉了。不但每天下午都早早站在茅房门口对准备来给它喂食的我翘首相望,而且每次喂完食之后,它都会很热情地在我身边用它那脏兮兮的脸往我身上蹭,用那粗糙的粉色舌头舔舐着我裸露的肌肤。如艾萨克所说,巴德真的很聪明。我把饼放在地上,对巴德喊“站好”的话,它就真的一动不动,双眼一直盯着那半块饼,吧唧吧唧地舔着嘴巴。直到我说“吃吧”,它才敢扑上前一口把饼吞下去。我经常这样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饥饿还是因为长时间被子夜祸族浆折磨,艾萨克越来越憔悴,整个人已经瘦成皮包骨,双眼凹陷,颧骨突出,宛如一具有生命的僵尸。每当晚上十一点钟,子夜祸族浆的毒性发作,艾萨克那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回响在我耳边时,我都觉得他估计撑不过今晚。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时,艾萨克那幅虽然消瘦,但却乐观的笑脸依然准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中午吃过饭后,艾萨克笑着将手中吃剩的那半块饼交给了我,对我笑道:“听狱长说,明天我的刑期就满了,可以出狱了。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哈。”说完,艾萨克郑重地给我鞠了个躬。
听着,我心中忽然一紧,好奇怪的感觉。
“以后多来找我玩啊,巴德会很欢迎你的。”艾萨克继续笑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我出狱之后。”艾萨克有点苦笑道:“我要好好赚钱,把身上的怪病看好它。”
所谓的“病”,指的是子夜祸族浆的毒性吧……
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喂巴德了吧。我蹲在地上,摸着巴德那毛茸茸的背,心道。
巴德把地上的那半块饼吃干净之后,抬起头,长大嘴巴,舌头外吐,“哈哈哈哈”地对我哈着气。
“没了没了!”我拍了拍巴德的小脑袋,道。
巴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鼻子在地上乱嗅,似乎是在寻找掉在地上的饼干屑。
“好了,我要走了。”我站起身,跟巴德告别。
“啊呜。”巴德摇着尾巴,对我叫了一声,这是它在对我送别。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巴德的脑袋,道:“要乖哦,明天你的主人就会回来了,以后我有空再来找你玩……”我刚说出这句话时,忽然脑袋闪过一丝不妙的回忆。回忆中,父亲拿着子夜祸族浆的配方,一脸阴森地在说:“当然,我最后是不会让他活着出去的。”
“汪汪汪!”忽然,巴德开始凶狠地叫了起来,把我从回忆中拽回现实。
“怎么了,巴德?”我说着,低头。
巴德正一脸凶色地盯着我的背后。
回头,在我身后,有四个消瘦的男人,衣衫褴褛的,手拿着木棒,正一步一步地朝我们靠近。
我心感不妙,对他们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为头的一个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客气道:“小鬼,不关你的事,滚开!”
而同时,他旁边的一个人看着巴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啧啧,提姆,你说得真不错啊,这里真有条狗。”
另外一个人应道:“看吧,这就是我昨天发现的。”
而最后一个人道:“饿了这么多天,看来今天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说着,从身后掏出一把简易的弩。
看到这把弩,我心中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了上来。
我立即上前一步,拦在巴德面前,对他们喊道:“你们不要乱来!”
“哦?”带头的那个人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木棍,笑道道:“你是这狗的主人?呵呵,这个年头,人都没法吃饱,你还养狗呢?让我来帮你解除掉这个负担吧。”
“你们……”
“少罗嗦!三秒内你不闪开休怪我不客气!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