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陆续到来,男子被人引到了水榭,由杜文智和杜文胜在那里接待;女子则有专门的通道,被引到最大的园子里由杜玉清和妹妹接待。
女子中张婷芳到的最早,她坐在面湖的长廊上喝茶,凉风习习,吹得人十分舒服。“阿杏,我发现这个地方真好。”她闭着眼睛说,“成天待在家里,即使出来活动也都是在林家、施家等有限的几家,大人们看着,嬷嬷们管着,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真没意思。什么时候我们也有这样一个院子,大门一锁想干啥干啥谁也管不着,那多惬意。”
杜玉清不紧不慢地说:“那简单,我听说他们会推出白天的茶席,一人只要五百文就可以在这里喝茶坐一个上午或下午,你想约几个人谈天说地时提早预约就行。”
“真的,”张婷芳猛然坐起来,欣喜地说:“要不我们包下一个院子吧,一个月不过十五两。以后这个院子白天就是我们的,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还不会让那些男人们给污浊了。”这次叶氏商行最后赔给“凤羽”五千两银子息事宁人,这些钱都进了工坊的帐里,除了预留相当一部分周转及备用,刚好到了季末分红各位股东也拿到不少,家里给到张婷方手上的零花钱也有五十两银子。
“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有点钱又开始糟蹋了。你包下了一个月能来几次?再说了,要包一个院子何止一个月十五两,那只是一个人的钱好不好?包下一个院子起码也要两三百两吧。”
对哦,张婷芳有些讪讪的,自己怎么又只算自己的账了。但杜玉清下一句话又给了她惊喜。“你喜欢这里还不简单,到时你只要提早告诉我,我给郭三哥他们打个招呼就行,保证给你弄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的如何?你的这些钱还是存起来,或者花在有意义的地方吧。”杜玉清和张婷芳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张婷芳脑筋直,说的太宛转她有时醒悟不了。这次她和杜文胜的事情就闹了不是笑话。
自从上次四哥杜文胜为保护张婷芳受了伤,张婷芳就经常往杜家跑,她在自己家里还知道害羞,是打着来找杜玉清的旗号,在杜家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大包小包的膏药补品往杜文胜那里送,有时就待杜文胜房里不出来,杜三夫人有些看不过,委婉地提了两句,张婷芳没听懂还当是杜三夫人在夸奖她,笑呵呵地应了,倒是把杜文胜给臊得满脸通红。
“真的?那太好了,”张婷芳高兴地跳了起来,没想太多,“过两月就是我的生辰,我也要在这里办,你可要给我安排好了。”
“谁的生辰也要在这里办?”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两人回头,原来是新来的巡抚家的小姐邓珠儿,这位邓小姐作为新来的当地首席地方大员的内眷,浑身充满优越感,为人十分倨傲。
“邓小姐。”杜玉清姐妹和张婷芳起身行礼。
“你们刚才说什么?谁的生辰?”邓小姐匆匆回礼便直截了当地问。
张婷芳只好说:“过两个月是我的生辰,我看这里不错,也想请大家在这里热闹一下,就请杜小姐帮忙和这里的东家打声招呼,给我留个院子。”
邓珠儿乜斜地看了杜玉清一眼,“听说你家也是从京城里来的?想必因此攀附上的郭三哥,不过现在我来了,他那里还是我去说罢!我家原来就和英国公家有些关系,地位又比你家高,我去说自然更有分量。”她傲慢地说。
“这个自然。”杜玉清微笑地答应了,邓珠儿满意地去参观其它地方了。
张婷芳小声学着邓珠儿的口气说:“‘听说你家也是从京城里来的?想必因此攀附上的郭三哥,不过现在我来了,他那里还是我去说罢!我家原来就和英国公家有些关系,地位又比你家高,我去说自然更有分量。’”然后居高临下地又睥睨了杜玉清一眼。张婷芳学得惟妙惟肖,让杜玉清忍俊不禁。张婷芳接着不屑地说道:“她拽什么拽,谁不知道她父亲原来只是河北的布政使,这次走了刘瑾那个大宦官的门路才得到这个浙江巡抚的职位,我看不过是个阉党走狗,她还好意思在这里显摆。呸!”
杜玉清闻言立刻正色低声制止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样的事情也好在这里说?!再说了,刘瑾现在已经是司礼监提督太监,所有的批答奏章、传谕圣旨都要经过他的手里,未必新任的官员都是走了他的门路,即使走了他的门路也未必就是阉党一派,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给自己和家里惹下麻烦。”
张婷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不是就在你面前说说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心隔墙有耳。”随即还是给自己找了借口,不吐不快地说:“没办法,看到她这样我就生气,就像看到以前的我,真是不懂事,有些怒其不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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