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立就,文名甚高。但这个儿子在家里娇宠之下实在不成器,只热衷寻花问柳,却无心认真读书,每次参加考试前便会大病一场,只得放弃考试。因此他快三十岁了也没中上个举人,而且身体虚弱浑身是病。范书阳一直担心自己这个儿子也成为这样的人。
“父亲,您觉得我如果求娶杜家大小姐如何?”行过礼后范斯远对父亲劈头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把范书阳给炸了个五雷轰顶,噗嗤,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下噗了出来,有的水汽还呛在了喉咙,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你…你说什么?”范书阳咳得脸都涨得通红了,却还是忍不住指着自己儿子着急地问。
“我是说我求娶杜家小姐怎么样。”范斯远面不改色重复道。
“你…你…是不是把人家怎么样了…”后面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怪不得这小子他突然跑了回来,原来是干了坏事了,完了,完了,这下要怎么和杜渊之交代啊!
范斯远几乎要给他老爹一个白眼了,把人家怎么样了?我能把阿杏怎么样?就我这身板,她一个手指头就能把我给打趴下了。“没有,就是我对杜小姐心仪已久,想求娶她,就想问问爹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原来是这样,还好,还好。范书阳终于舒了一口长气。谅这小子再坏也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对杜小姐心仪已久,想求娶她?眼光还不赖嘛,跟你爹我想到一块去了。不过,难得你这么认真一次,我不充分利用一下岂不可惜?历来耿介老实的范书阳难得地也狡诈了一回。他叹了一口气,故作沉重地说:“老实说,我觉得很困难。我也不瞒你,我早就看中杜家大小姐的贤良淑德,和杜渊之暗示过想与他家结为秦晋之好,不过杜渊之都打哈哈给敷衍过去了。远儿,人家没有看上你嘞。杜渊之这个人我很了解,别看他表面上性情温和,但心里最是一个坚持的人,你今后如果没有过人之处,他是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的。”
范斯远一愣,原来父亲竟然也看中了阿杏,甚至为他试探过杜渊之,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多谢父亲!之前是我不懂事让父亲操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努力的。”范斯远恭恭敬敬地给父亲行了个礼,父亲的支持让他更有信心了。至于杜渊之曾经拒绝过的事实,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更不会气馁,他人生的信条中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愿意努力的事。
范书阳心里充满了骄傲,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眼里瞬间变得热乎乎的,他赶紧低下头来硬是压下涌上来的水气。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我来就是想请父亲帮助的,”范斯远看着父亲胸有成竹地说:“我希望父亲能帮忙做两件事。一是您三五个月就写信给杜世叔他们夸奖我的进步并感谢他们的用心,然后暗示一下求娶的愿望,二是在我离开后不要再让祖母和母亲在外帮我相亲了,虽然终不会成,但万一传到杜家人的耳朵里对我们的诚意就会产生怀疑。”
范书阳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继续问道:“这事的关键还在杜渊之那里,你准备怎么做?”
“杜世叔看人首先注重的是一个人的人品,其次才是学业。因为近水楼台我比较好做,自然会好好表现。我想了一下,他们认为我品行上的欠缺无非是觉得我不够笃实,骄傲有余谦虚不足,今后我会在这方面慢慢改正。至于学业嘛,我准备在广泛涉猎的同时,在科考文章上也多下些功夫。父亲,我准备后年就参加春闱,中了进士再上门求婚杜家也会有些面子,当然,前提是之前我们必须有默契。”
面对着自信满满的儿子,范书阳实在不忍心打击他,说出:万一不中怎么办等泼凉水的话。看着这原来总是云淡风轻自以为是的小子终于有了焦虑,愿意认真投入地做一件事,虽然他的动机是那么的不纯,但范书阳的心里却由衷感到高兴。一是儿子终于懂事了,能够开始冷静思考并用心部署一件事,二是现在朝堂上的斗争云波诡谲,他感到危险迫近的气息。作为已经上船了的人他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但他希望万一有事起码这个儿子是平安的。
“好,我答应你。”范书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