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吴月娘回到家,把武植要替李师师出钱的事跟西门庆说了一遍。
西门庆气得牙痒,一把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在房里来回踱步,恨恨地指着天嚷道:“这个三寸丁,处处为难加害于我,他这是要跟我作对吗?”
吴月娘见他气得满脸发紫,气喘如牛,宽慰道:“或许人家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西门庆一扭头,“没有?你知道吗,他的布铺、当铺都是从我手里骗去的,还有,这次我丢了官,也是因为他,你说有没有?”
原来,在家闲着这么天,西门庆把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都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慢慢地品出味儿来,想到自己最近之所以连连撞上霉运,都是武大郎在背后捣鬼。
这次,又听说武大郎要出钱帮李师师,又要坏了自己的如意算盘,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恨得他差点咬碎了一口钢牙。
他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武大郎,我西门庆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走着瞧!”
西门庆正在发火,玳安从外面跑进来,“爷,张都监张老爷来了,在客厅等着呢。”
西门庆一怔,“他来干什么?”
这个张都监名叫张蒙方,是西门庆父亲的多年老友,经常会来西门家以各种名目借钱,借了也从来不还,西门父子一直是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尤其是西门庆,一直觉得这个张都监这是仗势欺人。
所以,西门庆的父亲死了以后,西门庆就很少和他们走动了。这次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西门庆本不想见他,可是他突然想起武松现在正在张都监麾下为官,不由得心头一动,一条毒计浮上心头。
西门庆换了套新衣服,三步两步来到客厅,一进客厅,倒头就拜,“叔父大人,小侄有礼了。”
这张都监这次来西门庆家真是为了钱来的。
他刚刚听说,上面有个步军副都指挥使的职务刚刚出缺,他当这个兵马都监已经快五年了,一直没有升迁,这一次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想当官必然要给上面送钱,最少也得两万两银子。
他俸禄不多,加上花钱大手大脚,光姬妾就有十几个,五十多个家口需要他一个人养,他手头上也不宽裕,所以,他想到了西门庆。
他来弄钱,本来是心里有些发虚,他也知道这些年西门庆不与他来往的原因,可是今天一见西门庆见到他竟然行此大礼,他多少有些意外。
张都监赶忙搀起西门庆,“贤侄,咱们两家多年的世交,你何必这么客气呢,来,坐,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些寒暄客套的话后,西门庆直接了当地问:“叔父大人这次找小侄有什么事呀?”
张都监长叹一声,先苦了会儿穷,接着说现在有了个步军副都指挥使实缺可以顶上,但是没有钱上下打点,所以,想来借一点。
张都监这次特别强调了是“借”,等补了步军副都指挥使的实缺,弄到了钱就还上。
西门庆点了点头,问,“叔父想借多少钱?”
张都监先伸了两根手指,马上又多伸了一根,“大概需要三万两。”
西门庆看在眼里,淡淡地一笑,“叔父大人,虽说我也有些买卖,可是最近这生意呀是越来越难做,人吃马喂的都需要钱,我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闲钱,不过呢,既然叔父大人亲自来借,小侄也不能让叔父大人白跑一趟,所以呢……我只能借给叔父大人一万两。”
张都监连忙点头,“行行行,余下的我再去别处凑凑,或许能够。”
西门庆嘴角轻轻一咧,“叔父大人,我们两家是几代的世交,现在我帮了你的忙,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
张都监眉头一皱,“贤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呀?”
“我听说叔父大人治下有一个军器少监叫武松的,是吗?”
张都监大约想了想,“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西门庆抬手做了个“切”的手势,咬牙切齿地说:“我想烦让叔父大人帮我设一条计结果了这人。”
张都监心中冷笑,问道:“怎么,你跟他有仇?”
西门庆点点头,“他还有个哥哥,我跟他们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先结果了弟弟,然后再寻机结果了哥哥。”
张都监捋了捋胡子,阴恻恻地笑了一下,“贤侄,这个武松虽说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可是那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擅长朝廷命官的罪过可不小呀。”
西门庆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淡淡地一笑,“这个无妨,如果叔父大人帮了我这个忙,这一万两,就当我孝敬叔父大人,不用还了,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