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里。看了眼还有些稚气未脱、大概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喂完了孩子最后一勺粥汤后,便把手里一空了的碗放在木桶里,忙接过孩子,感激道:“谢谢姑娘。”
姑娘把手上的勺子放到了木桶里,摇了摇头,有几分与有荣焉地道:“不用谢,是我家小姐吩咐我这么做的。”
崔起闻言顿了一下,然后郑重道:“代我谢过你家小姐。”像他们这种亡国的难民,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近,更别说布粥了,却没想到这位姑娘的小姐是如此心善之人。
“嗯!”姑娘煞有其事认真地点了点头,把别人对自家小姐的感激好不谦虚地收了下来。
“我得走了。”姑娘感觉到街上人流中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清华县距离秦国皇城较远,秦国争霸前,在版图中属于边陲县城,除了士兵们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料理一两个混入人群进入县城里的难民之外,也别妄想有人明目张胆地对难民施以援手了。谁也知道这也难民是从哪儿来的。百姓们都不想惹得自己一身腥,而且在百姓们看来,难民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姑娘拎起木桶便准备离开此地,走了没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崔起怀中的孩子。孩子已经微微睁开纯净无瑕的双眸正怏怏的有点好奇地看着自己。
她咬了咬牙,掏出荷包中的仅有的五文钱,又走过去蹲在崔起面前,偷偷扯过男子布满茧子的大手,把铜钱塞在他的手里,匆忙道:“你的孩子现在太虚弱了。”说完便串进了人群中。
“我的孩子?”崔起抿了抿嘴,目光深邃地看着往了那跑远了的身形,握紧了右手中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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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着嫩黄色布衣的女子正不顾形象地在街道上穿梭着,正是刚刚布粥的姑娘。
待她跑到某个小巷口,便猛地拐了进去,再七拐八拐地终于跑到了一处破旧的小码头前。气喘吁吁地一只手拎着木桶,一只手叉着腰站在那儿。
她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正望着河水发着呆,身着灰色袍子,头发全部盘起来了,左肩上背了个泛白的浅棕色书袋的瘦小男子,她对着那背影大声地喊了道:“公子。”
姑娘没注意到周边异样的目光,或者说是不在意,一溜烟地跑到公子面前。
……
宓婧欢已闻声转过头,看着那朝自己狂奔而来的身影,满脸黑线。
“我说宓桃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丢我的老脸啊!”宓婧欢无奈地对着已跑到自己面前了的宓桃道。
宓桃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算是整理一下有点凌乱的裙子,正准备说话。
一个戴着草帽、四肢粗壮的年轻汉子划着一艘估摸着最多坐包括船夫在内3个人的小船,船靠上了岸,他朝着她们所在方向,扯着嗓门喊道:“宓小先生,快上船,就差你俩了,快要酉时了,快饿死俺了都。”
因为宓家的人都是读过书的人,宓婧欢更是在县城里找到了一份书院书童的工作,所以村里人就喜欢叫她宓小先生。
宓婧欢闻言转头对他喊道:“这就过来。”,再对着宓桃说了声:“我们回去再说。”,便率先朝小船走去。
宓桃嘟了嘟嘴,也快步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