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德盛一顿,欲言什么,但还是化作一句:“王爷您还需谨慎,老奴在外头候着。”
临善轻轻点头,并未接话,眸光定定直视镶嵌金丝的雕门,察觉不出个中眸色。
伴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入眼便是一片晃眼的明黄。正对面处,一略显老态的男人正位于龙案之前,正襟危坐,执朱笔阅奏章,低头不见其色。
在见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男人倏得抬头,手下动作猛的顿住。
一双浑浊的双眼直视临善,眼中肃杀之气流转,狠厉阴冷。
疏忽之时,皇帝执着朱批笔的手猛得一挥,袍袖挥舞之际,那只笔便直直冲临善的面门飞了过来。
速度霎时快到难以令人作出反应。
临善眸光一冷,早猜到其中会多生变故。端着瓷碗的手瞬时抽出一只,有力向前一探,在那支笔距他的额头不过一寸时,紧紧将笔握在了掌中。
朱色的笔尖在临善的手背处擦过,留下了浅浅一道红痕。掌中运起气,手中微微用上几方力,那笔便应声而折。
嘴角勾起冷笑,果真并非他的父皇。
“说罢,你究竟是何人?”
“啧啧,临善啊临善,你究竟还是不够精明。我的的确确并非你的父皇,可这肉身却当真是你父皇的肉身。多少年了,能依附上一具肉体的感觉当真是妙极!”如福成德所言,此人声音嘶哑尖锐,甚至比宫中的宦官还要尖上几分。
“你想要如何?”临善皱眉,最不愿遇见的情形却依旧碰上了。
“我想要?哈哈哈哈哈……我想要的东西早就有人给我了。我只是需要一副肉身供我栖息,至于你的父皇,就慢慢等着被折磨至死吧!”
“你想折磨便折磨去吧,我如何惩治你便是我的事。”临善淡淡答,仿若在提及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那人在听得临善毫不在乎的话语后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阵哄笑。尖哑的笑声刺耳,直入穹顶上方。
“不在乎?临善,好一个不在乎!我倒骗要看看你究竟是在不在乎!”
语罢,那人左手取出皇帝的佩剑,丝毫不犹疑,眼中精光一现,流露出浓郁的挑衅意味。
“你便看仔细了!”那人神色泠然,嘴角勾起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佩剑出鞘,刀尖寒光闪烁。
男人将剑直直对准自己的腹部。不,是他父皇的腹部。
果决得狠狠扎了下去。
在锋利的刀刃刺破血肉的一瞬间,鲜红的血液渗出腹腔,肆意浸透龙袍并开始逐渐蔓延。
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砸在了皇帝身前的龙案上,打湿了一摞摞的奏章,顺着宣纸再次弥漫开去。
男人嘴角依旧带笑,神情嘲讽。如刀剑般的目光紧紧锁住临善,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微动。
临善早看出他所刺之处并不当真果决人的姓名,心中明了:此人还有尚未完成之事。此事,与他的父皇有干连。
可惜,临善神色如常,淡漠地开口向身后的殿门外道:“福公公,陛下负伤,速请太医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