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愤怒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苦涩。
你让我走,好吧,我走。你不想看见我,行,那我们就此别过,分道扬镳。
“好。我走。”终于,裘德这样说,“我走了以后……祝你们一切顺利。”
少年心中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未将它们说出口,他用诺萨的道别语作为结束:“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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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冰冷的夜雨中,浑身湿透而不自知,他想要仰天长啸,最终却不自觉泪流满面。
为什么没有人理解自己,少年很不甘心:明明他出了最多的力,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做的足够好时,没有人说什么;一旦他的能力有所不及,却要承担所有的罪责。
在他原本的认知中,只要全力以赴就是最好的。直至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人们都只注重结果,没有人在乎努力。
裘德疲惫地走进一处避雨的屋檐下,无力地靠坐在墙边,抱着头失声痛哭。
“怎么还哭起来了。”那个声音突然从他心间响起,“多大的人了,还哭。”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年依旧抱着头,不想搭理它。
“是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教你那句咒文你不会忘了吧?为什么不在危险关头召唤我?”这次反倒是那个声音连续发问。
沉默了一会儿,裘德强行辩解道:“我不信任你。”
“呵,你不信任我,所以你觉得现在这样让你更好受?”它听起来一如既往的诚恳,“你早和你说过,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现在想必你也发现,只有我们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我们应该互帮互助,而不是相互怀疑。”那个声音又将这些旧话重复一遍。
“咒文我还记得。”裘德回想着那句令他莫名印象深刻的怪异语言,“但我没法相信你。因为首先你就不信任我,不然你把所有事情都和我解释清楚?”
那个自称“伊提奈夫内”的家伙身上充满谜团,虽然它的建议总是很有针对性,但少年却对它有种莫名的抗拒与提防。这种感觉难以言明、不知从何而来,却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算了,终有一日你会想通的。”那个声音照旧继续故作玄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与你,是完全利害一致的。除此以外的任何人,都不是。记住我的话。”
“你再强调十遍也没用。”裘德对它的论调不屑一顾,但他还是将那句咒文放在心中的备选位置。倘若下一次他面临无计可施的境况时,他会考虑使用的,至少避免变成如今这种结果。
那个声音又一次沉寂下去,再无回应,显然它每次能够与自己交流的时间相当有限。少年简单回顾先前历程,发现它大致需要五日左右的时间才能出现一次……这意味着什么?
管它意味着什么呢。裘德现在没心情思考这些神秘的东西,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进昏黑的夜雨中,继续漫无目的地的游荡。
雨点打在脸上,如此冰凉。
明日,究竟在何方?
少年不知道。眼下,他只想就这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