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鬼呀——”杜识吓得一头栽进水坑里,已感觉那东西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寒杉,将他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后其他人也陆续出来,杜识总算缓过一口气,刚想道声谢,心却更凉了——
村子的空地上,房舍间,正飘动着上百人影,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同是一样的惨色面孔,同一样的阴气森森……
“魑魅魍魉,让贫道收了它们!”星落冷笑,刚要扬起拂尘,却被乌拉妥儿挡住,“都是些怨灵,只不过死的时候积了太多的恨怒……还是交给我吧……”女孩儿念了一段咒语,双手扬起,一道道温和的气息向外扑散,那些人影终于渐渐消退……
这下,几人终于知道了那些村民的遭遇,不是逃离,而是遇害。
“竟然对这么多手无寸铁的乡亲下手——”乌拉妥儿恨恨地咬牙,“他们——都该死!”
“‘他们’?”班主疑道,“姑娘是说,这都是巴家那些人干的?”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用出这么卑劣的术法?!”女孩儿的眼里在喷火,“一定是禁法‘活僵术’!将人的生魂打散湮灭,只留下肉身供为驱使!”
“你的意思是,村民还活着?”班主又问。
“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乌拉妥儿回道,“人没了魂魄,只是行尸走肉,甚至说生不如死!”
寒杉想起梅霜,她此时的境况何其相似,正躺在北域某处,承受着无魂之苦,但比村民们幸运的是,她的魂魄还没散去,应该依旧在那个“红袍”术师孛丕的手里……
一行人继续赶路,行了七、八天,终于发现了人马路过的痕迹,乌拉妥儿用术法试过,分辨不出是否是巴家人留下的,但残余的淡淡气息告诉她,这里至少有术师待过,众人终于振奋起来,鼓足劲儿一阵急赶,在天黑之前,总算到了一处小镇。
或许强敌就在不远的前方,也或许这镇子就是己方最后的休整之处。寒杉等人商定,好好休息几个时辰,夜半出发,一鼓作气,誓将那些畜生败类一网打尽!
天将黒,街上的人还是不少,左右一间间小店小铺接临排立,很是热闹。王结巴在一间包子铺前老老实实地排队,作为杀手,他当然懂得什么时候嚣张,什么时候低调。
乌拉妥儿被一群孩子的笑声吸引住了,男孩儿女孩儿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欢叫着。中间摆摊儿的是个胖老头,慈眉善目的,秃秃的头上只在后脑留下一根小辫子,看着有些滑稽,但显得很平易近人。
老头儿满脸带着笑,手上沾满泥巴,手指灵动如簧,一只只惟妙惟肖的小泥偶便被按捏出来……
孩子们围观着、稀罕着、渴望着,一双双灵动的小眼睛舍不得挪开……
老头儿捏完最后一个,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擦擦干净,笑着向孩子们挥挥手,“都拿走吧,记住,可不能玩得太晚,不然啊,长不高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