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道,“逃出去的路,只有我一人知道,你——”
“我加入你。”寒杉说完,转身便走……
……
这一晚,乌拉妥儿又是彻夜未眠,她靠坐在墙边,身边空着的位置没人敢占,她似乎又闻到了不点儿手中的鸡腿香味儿……
她抱着腿,把头埋在双膝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已经湿透了衣衫。
爹爹、奶奶、不点儿……一张张温热的面孔还在对着她笑。
堂兄、刘希光、卢富仁、元田舟……一副副险恶的嘴脸越发狰狞。
就连樊婶也……
欺骗!背叛!
她该相信谁?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真诚,没有……
她突然发现寒杉正在看着自己,本不想理他,可沉默半天,还是开口了,声音很小,“我不怪樊婶,因为她和不点儿的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多事,强出头,他们也不会被恶人利用……”见寒杉不接茬,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她惨然一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可笑?每个人都能骗我,每个人都把我当成傻瓜一样……”
“倒真的希望你是个傻瓜……”寒杉突然冒出一句。
“你——”
“傻瓜不会哭,只会笑……”
“我——”乌拉妥儿愣了愣,“是啊,还是傻瓜好……”杜识突然被她揪起来,“药呢?”
杜识发现女孩儿的目光中带着汹汹的阴冷:“还、还没制出来……”
“我是说,毒药!”
“呃……这……”杜识愣了愣,“乌姑娘,您、您还想着杀人报仇……”
“不是杀人,是自杀!”乌拉妥儿说,“你不是浑身上下都是毒么,那我吃了你!”说着,真要往下咬,杜识吓得直往躲,“疯了,真疯了!”
寒杉把他们拉开,杜识连连道谢,“好兄弟,您、您又救我一命。”
寒杉将乌拉妥儿按住,女孩儿刚想挣扎,可却突然愣住了,因为她发现,寒杉的手竟然软了下来,且鼻孔中流出一道黑血,她心里一震——寒杉的毒越发严重了……
杜识过来瞧,马上被她推开,偷偷擦去了寒杉唇上的血迹,假意嘟哝了一声,“猪一样的男人,只会睡觉!”
杜识躺回去,但没敢睡,怕也被骂成猪……
……
直到夜半的时候,寒杉才恢复了一些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到门前,就被人用刀架住脖子。
“尿尿。”寒杉说。
“就在这里!”守卫回道。
“我、我有病。”寒杉有气无力。
那守卫还想说话,却猛然发现寒杉的鼻孔里正往外冒着黑乎乎的东西,他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什么疫病,忙让人押着他出了营门,自己却一阵扑打,害怕也被传染。
寒杉被带出了很远,身后有守卫冷笑,“小子,还想去见管事大人?我们这儿的规矩是,不管头疼脑热,只要得了病,一概不留!”几人掀开一只大木板,下面的恶臭扑腾上来,正是那洞尸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