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希光带人走了,进城的三个人中却起了争执——僧人说要住寺庙,佛光普照,大善其哉;道人说该住道观,三清守护,功德无量……
最后公子和然一笑,“两位大师说得都对——那就日出‘照佛光’,月出‘守三清’,两不亏欠,你们看如何?”
二人皆喜,直道“如此甚妙”。
但隔了一会儿,那僧人又抓抓秃光光的脑袋,“不对啊,公子,要是赶上阴雨天,日不出、月不现,咱们是‘佛光’啊,还是‘三清’?”
公子哑然失笑,“大师,那就只能住客栈了……”
“哦?”
“寺和观……都漏雨……”
……
寒杉等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从早一直盯到晚,怕把乌拉妥儿自己留在房中不稳妥,寒杉将她也带在了身边,她身上的禁制依旧没完全解开,不能说话,不能快走,只能软塌塌的被人搀着,不然,刚才她真想冲到刘希光马前,来个同归于尽!
寒杉一直紧紧地拽着她,那只干瘦的手很有力,她几次想甩开,但都被牢牢地箍住。当然,她发现自己还没做好与仇人“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因为刚才,当刘希光的目光盯向自己的时候,她的愤怒和仇恨,竟然在那一瞬间被其它情绪所取代,她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是无助、是恐惧。那时,寒杉的手竟成了支撑她的唯一力量……
所幸,自己只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妪,刘希光的目光并没在她的脸上多做停留,一切无惊无险……
……
回到湮没于一片肮脏破败的贱民区的旧宅里,几个人长长出了口气。
寒杉拿出纸和笔,在上面涂涂画画,王结巴蹲在他身旁,好奇地看着,还不时地指指点点,“不对不对,这、这棵大杨树在寺庙北面,背阳,枝叶稀、稀疏,藏不住人,你、你画上没用,做不了伏、伏击之处……”
“诶——道观后的那、那处水洼看到了么,正、正好能没人……咱、咱们可以趁夜潜入,等到他、他们出来……还有那片高、高、高粱地……”
“还画个球画!”姚大炮冷哼道,“你们计划得再绝妙,也不可能得手!”
寒杉停下笔,抬头看他,班主也叹了一声,“唉!大炮说得没错,这次啊,咱们是碰到硬茬儿了。”
寒杉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看出来了,三个人不住城防重地,不用大军护卫,必然自有倚仗。”
苏娆点点头,“但是小弟弟,你可知道那和尚跟老道是什么来头么?”
寒杉摇头。
“和尚叫‘无戒’,一个出家人,心中不尊戒条,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手上却行着杀人害命之事,你说,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人么?”苏娆说。
“戏子。”寒杉说。
“呃……”苏娆被噎得停顿了半天,又继续道,“老道叫‘星落’,听着倒挺雅气的,但实际上说的是,他杀人之多,便如天上的繁星一般,在他手上殒命的人,能整整排成一条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