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满脸黑灰,挥舞着手中的燧火枪强行从步兵稠密的军阵之中开出一条羊肠小道。
“嘿呦,嘿呦,嘿呦!嘿哟,嘿呦,嘿呦……”
六个赤膊大汉一组,喊着齐整的号子,踏着齐整的步伐,竟然把原本布置在城头的两门红夷大炮给扛到了这里来。
李定国指挥义军弟兄们把红夷大炮安放妥当,钟情于火器的他扯着嗓子喊道:“官军弟兄们,让一让,让老弟轰死他们!”
别说瓮城之中的建奴兵,就连正在组织进攻的明军见他把守城用的红夷大炮给挪到了这里来,都是目瞪口呆。
一名百总冲着挡在炮前的士兵的屁股踹了一脚,叫骂道:“找死啊,都他娘的别愣着,赶紧闪开!”
原本负隅顽抗的建奴兵彻底崩溃了,那黑洞洞的炮膛大半都是他们清理的,现在却被明军抢了去,用来对付他们。
“明军老爷,别开炮,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明军老爷,别开炮,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瓮城之中传来了传来一阵惊恐的呐喊。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李定国左手掐着腰右手举着火把,往地上催了一口唾沫,撇嘴说道:“投降?开什么玩笑,我们万岁爷说了,不接受建奴的投降,不要俘虏!就是为了那惨死在你们手中的同胞,劳资也要把你们轰成渣!”
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朱由校龙骧虎步的走到红夷大炮前,朗声说道:“没错,血债终需血来偿!跟畜生无需多言,开炮!”
李定国毫不犹豫的用火把引燃了引信,他心中升起了一阵报仇雪恨的快感。
“哐!”
“哐!”
两声巨响,地动山摇。
两枚开花弹从炮膛之中呼啸而出,直接在瓮城的正中间爆炸开来。
几千建奴兵人叠人如此紧密的聚集在一起,再想躲闪哪还有空档。
残肢断臂横飞,血肉一片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顷刻间便死伤无数。
一名靠近瓮城门,侥幸躲过一劫的肥胖建奴兵吓的屎尿横流,脸色蜡黄的他趁着义军填充炮弹的间隙,颤抖着哀求道:“妈呀,明军爷爷别再开炮了,小的也是汉人啊,求你放过我吧,我愿意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你!”
说完便把数锭银子和一锭金子抛到了城外。
求生的欲望让建奴兵们有样学样,金银财宝犹如雨下,转眼间便铺满了一地。
朱由校看着遍地的金银财宝,眉头一皱,“用我的大明百姓的钱买你们的狗命?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他们说汉话可早已经不是我们的同胞,这些都是这群畜生们的罪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要俘虏,不要俘虏,开炮啊!”
李定国再次举起火把,说到做到,一直到把这群畜生们全都轰成了肉渣方才作罢。
待到城中建奴兵被斩杀殆尽,朱由校连休息都没休息,含泪跟数万官兵和义军收殓起城中百姓们的尸体来。
黄昏时分,义军肃穆的站在城外,关宁铁骑列着整齐的军阵对天鸣枪,数万人头缠白布条,一片萧杀。
一面白底黑字的大旗在锦州城的正门竖起,上面是朱由校御书四字: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四字既是告慰死难的百姓,也是为召回汉族的血性而立。
朱由校坚信,三十万同胞的鲜血定能唤醒汉人血脉中沉寂百年的血性。
只要百姓有血性,他这个大明的天子便敢扫荡后金,便敢死磕文官集团,便能让大明玉宇澄清。
告慰完死难的百姓后,朱由校是被熊廷弼搀扶下城楼的。他刚下城楼,连气都没喘匀和,便有一支探马自山海关狂奔而来,送来一封加急战报。
熊廷弼拆开一看是大惊失色,“啊?!科尔沁部集结五万兵马攻打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