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
又过了一会儿,房内依旧没有人说话,苏珵鼓了鼓勇气正要再去叩门,忽听房内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进来吧!”
苏珵一愣,心中只觉得有些奇怪:老先生的声音.....怎么好像和平日有些不同?不过,这说话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来不及多想,忙推门走了进去。
苏珵还是第一次进唐儒的房间,房间不大,装饰也显得有些简朴。一扇白色的折叠屏风将房间一分为二,左侧是内室,右侧摆放着一张漆黑色桌案,两张枣红色大椅凸显出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而此刻,那其中一张枣红色大椅上,正有一人笑吟吟地看着他!
苏珵抬眼望去,顿时大惊,“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笑了笑,起身向前轻迈了两步,道,“怎么,苏小友,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吗?”
正是苏珵当日在孔家庄见过的华服中年男子。
苏珵万万没想到他竟在此时出现在了唐儒的房中,一时心思急转,无数念头闪过,怔怔地忘记了说话。
“看来你的伤好的挺快的嘛,这才几日功夫已经开始饮酒了!”华服男子仍是微笑着说道,身上那股睥睨众生,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是越发显得凝重了。
苏珵回过神来,他神情一肃,抱拳弯腰道,“苏珵多谢先生此前救命之恩!”
华服男子挥了挥手,混不经意地道,“那些人该死,即便不是你,碰上了我也会出手,你不用放在心上。”苏珵一窒,暗道,“那可是十几条任命,也不知他是何人,竟说杀就杀!”一边拱手道,“不知先生何以出现在唐老先生之屋?”
华服男子又是一笑,“自是我与你家先生相厚,此番专程前来拜访。又听闻你也在此,便忍不住唤来一见,呵呵,这么晚打扰,还请小友莫怪啊!”
苏珵这才明白,原来是眼前这人召唤自己,忙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华服男子深深望了他一眼,神情严肃,“你弟弟苏怀为何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讯?”
苏珵一愣,随即心中一酸,“贼人相害,苏怀为救舍妹,误中贼人奸计,至今生死不明!”
“哼,为何贼人便能聚集百人之众,便在这平山县城跟前,取你兄弟二人性命?”
苏珵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道,“这些人,有钱便能驱使,有权便可奴役,惟利是图,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我再问你,若是你又得罪权贵子弟,落入似前次般的危境,你待如何?这次是你弟弟,下次说不定就是你的娘亲你的妹妹,你能怎样?”
华服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冷,一股强大的气势压的苏珵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我也不知道!”苏珵喃喃道,想到此次苏怀苏琳相继遭难,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钱、权,可都是好东西啊,”华服男子突然轻叹了一声,那股强大的压力顿时便消散开去,“男儿立世,不可一日无钱,更不可一日无权!苏珵,你本是极聪明的人,你想想,若是你权倾天下、富可敌国,可还会再被此等宵小所害吗?”
“权倾天下富可敌国?”苏珵摇摇头,他不知道,也没想过。
华服男子看着他,静了片刻,突然又道,“你可知道影密卫?”
苏珵一怔,抬头见华服男子正紧紧地望着他,眼里似乎泛着精光。
“影密卫?可是当年老皇帝创建的用来搜集军政情报的影密卫?”他记得似乎在江渚郡梁府时听那位宋老夫子说起过。
“哼,”华服男子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道,“世人无知,影密卫岂止是搜集情报这么简单?”。
顿了一下又道,“那夜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唐老大人已经上表为你请功,今日我唤你前来,是想再额外送你一个前程,不知你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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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珵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大脑仍然是一片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只记得华服男子最后那句话,“若是想明白了,三日后青鸾峰顶寻我!”
房间内,华服男子见苏珵出了房门,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他抚了抚手上的扳指,伸手端起了茶杯。
“老薛啊,你这番话,可是把他给吓着了!”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一个略带三分责备的浑厚声音,随即一个身影转了出来。
华服男子闻言,脸上却无丝毫讶色,他低头轻啜了口浓茶,抬头道,“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老大人,今日我对你这弟子用了重锤,但愿他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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