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当过第三者吗?介不介意当第三者?”
云之遗不说话,喝酒,给她的惩罚是要猥琐的站到凳子上表演大猩猩捶胸呐喊。云之遗摇摇头,妒嫉的力量果然摧枯拉朽,最后女神自毁形像都快变成女神经了她们才放过她,而且还振振有词:“不是这样你怎么能明白我们这等凡人的痛苦。”
男生们的问题则往往如下:
“初恋什么时候开始?谈过几次恋爱?”
“会在意你男朋友的过去吗?”
“最让你恋恋不忘的一位异性的名字是谁?”
玩得太得意忘形了,云之遗毫不犹豫:“东…”话未出口,舌头先转了弯,她自己愣住了。这光怪陆离气氛酣然的场景下没人察觉她的失态,她收拾好情绪,端起酒杯:“我认罚。”男生们给的惩罚则貌似宽厚得多:给电话薄第三位打电话说“我爱你”。
有人眼疾手快从她口袋拿过她手机,抢先替她拨了出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但是没有人出声。云之遗只好先开口:“喂?”
“什么事?”……是东宫靖,没有一点儿不耐烦或者是不高兴的意味,但是声音冷漠,拒人千里之外,仿佛阿拉斯加的冰雪。
这么久之后他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她耳边,这么冷若冰霜,云之遗所有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也许是酒喝得多了,此时才感觉头晕脑胀身上发热,旁边的人还待看她的热闹,有人冲她挤眉弄眼推一推她的胳膊,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东宫靖在那边把电话挂了。
黑掉的屏幕让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诙谐的插科打诨,把生活过得热闹无比,热闹的气氛让大家很快忘记了这个小插曲,只有云之遗背脊僵硬,寒意从心底升起,蔓延四肢。
她起身到外面站了一会儿,大家玩得热闹,没有人在意她,云之遗悄悄从后门走掉了。
澳大利亚的深秋已经是一片金黄,夜里吹来的风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翻动树叶,没有人知道那么温柔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冰凉,云之遗回到家洗了澡之后依旧睡不着,于是坐在窗台上对着白月光发了好半晌呆,受了冷落的云之遗突然想清楚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她去游了两个小时泳。
她在水里想起东宫靖曾经摘给她的那支海葵花,仿佛他月亮一样的心;她想起东宫靖送给她的那玫放在钱包中间的戒指和那张小小的便签纸;她想起数小时前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个恋恋不舍的人的名字;想起他像打发陌生人一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和毫不留恋的态度……还有沈觅青曾经说给她听的话。
也许有可能,你自己变了心而不知道。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
也许是他为博她欢心为她一句玩笑话下海摘海葵花开始;也许是他在深海的游艇上低眉顺眼的问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躲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也许是他在电话里柔软的邀请她去香港看夜景开始,也许云家举办酒会的阳台上在月光下的那一吻开始;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他请她跳舞,她泼了他一脸红酒就已经开始了。
可是她年轻的心早习惯别人为她出生入死,或者习惯爱上罗杰而对别人的爱骄傲的转身,因此看不见自己的情动。她一次一次辜负他,一次一次伤害他,现在他终于看清了谁才是对他好的人,终于决定离开她,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可是已经迟了。
深秋的水真是冷,可她觉得畅快,水里的寒意带走了她心底的寒意,她在水底放心大胆又肆无忌惮的流泪,没有人看见她怯弱的愧疚的不敢正视自己的爱上东宫靖的心,亦没有人听见她低声的呢喃:“没错,东宫靖,我爱你。”
她从水里出来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自己用生姜熬了红糖水喝了,裹着毯子在火炉旁边一边烤火一边睡着了。快凌晨的时候从铺着厚厚羊毛毯的睡椅上掉下来摔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四肢酸软,浑身滚烫,她挣扎着替自己量了温度。
三十九度半,她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