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局者迷。如果你和罗杰继续保持这样的关系,你继续以前潇洒的人生,罗杰继续退步,有一天他厌倦,或者你厌倦,你们终将分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离开他,你会伤心会后悔吗?”
她想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早上坐上飞澳洲的航班。
好像豁然开朗,从前存在的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她在飞机上想起这个男人前前后后的努力和付出,就忘记了种种误会和不如意,心眼里全都是他的好,仿佛浓情密意的海。
可是此行事情远远超出预期,并未如她所想的愉快,反而使她终遭重创。
她回澳洲并未通知罗杰,下了飞机精心打扮之后自己便去罗杰的公寓找他,她在去公寓的路上一直在想像见到罗杰的场景会是怎么样,他是意外,还是惊喜。当她按响门铃的时候,一边抑制心跳的频率,一边抑制唇角的笑容,心里都还在勾勒这个画面。
门打开的时候她的笑容就彻彻底底呆在那里。
开门的这一位是她认识,是罗杰的初恋情人,在罗杰和之遗最开始交往的时候,又重新对罗杰展开过轰轰烈烈的追求。她来开门,身上只随便套了一件罗杰的衬衣,脚下穿的是之遗留在罗杰家里的拖鞋。她看到之遗的时候眼睛里是不容错失的防备:“找杰?”
之遗想起因为蒋婷婷对罗杰的误会,一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一边点点头:“他在吗?”
女郎上上下下认真打量她一番,然后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却一点儿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她看着之遗:“我认识你,云之遗对不对?我叫CC,我们见过面的。”
之遗说:“我找罗杰。”
“他不在家,早上出去了。”
“请问,他去哪了?或者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CC耸耸肩:“谁知道呢?也在是和哪位漂亮的姑娘一起约会,晚餐。也许兴致尽了就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你知道的,他一向很受女孩子欢迎。”
“他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CC笑一笑:“他现在可比以前潇洒,也讨人喜欢多了。”
“谢谢你,我觉得我应该先给他打个电话。”
“祝你好运。”CC从里面把门都要关上了,又拉开,探出头来看着之遗,表情夸张的说,“忘记告诉你了,他现在约会已经不带手机了,因为约会他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他应酬不过来的。你如果想见他,估计得等等一段时间,因为他最近的行程表实在是太满了。”
她说完“啪”的一下又从里面把门给关上了。
现在的有些情况很出乎之遗的预料。她想一想,还是把要给罗杰打电话的手机收进口袋,无论如何,她千里迢迢来找他,也应该先听听他自己怎么解释清楚这个情况。
罗杰的电话是在这天晚上十二点之后打过来的。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是区号为本地的陌生座机号码,她接起来,就听到很温和的女声:“您好,是云之遗小姐?”
“是的。”
“请稍等。”然后电话被转到罗杰手机,之遗听到此人轻声交待罗杰,殷切的关怀和命令式语气,仿佛嗔怪,“记得你答应我的不能说太久。”
“嗯,我知道的。”罗杰语气很温和,只是声音比上次更沙哑了,他仿佛哄得旁边的人相信了他,才跟接过听筒跟她说话:“之遗,CC说你下午到公寓找我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澳洲?”
“下午。”她在心里估量现在的情况。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计划在澳洲玩多久了回去?”
“你很希望我回去吗?”
“你在国内应该会开心一点。”
之遗胸口一窒。
她反而笑出声来:“罗杰,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道貌岸然了,你不想我打扰你潇洒风流的人生,实在不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如果你想分手,只须用一句话,我一定不会纠缠。”
他在那边轻轻咳嗽。
立刻有人上来夺他的电话:“不许再打电话了,我帮你挂断。”
“还给我。”
“你答应我只说一小会儿的。”
“……先还给我,让我跟她把话说完。”
之遗在这头静静听着彼厢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罗杰的声音:“对不起之遗,你还在听吗?”
“在听。”她笑一笑,“真要谢谢你这么晚了跟女孩子约会还有空惦记着我。不过我看你的朋友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跟我聊太久而冷落了她,不如,你先忙你的事情?”
“真抱歉。”
“不必说这样的话。”之遗说,“你什么时候能抽空见我一面,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我想有些事情需要跟你仔细谈一谈。”
他略沉吟,然后回答她,依旧是低沉沙哑的声音:“真抱歉,我想我不能抽空来见你,我最近很忙。你有什么要说的事情,不妨现在说清楚。”
“罗杰,我说了,我必须见到你。”
他那边沉默了很久。
她静静握着听筒。
“对不起。我做不到。”罗杰回答说,“你不能要求我每次都有求必应。”
郁结在心头的委屈,疼痛翻江倒海一样,掀得五肝六腑都仿佛被一只小手紧紧揪在一起的,黑暗的房间里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脸上温热的液体滴到手上,她用手飞快擦过眼睛,她哽咽:“好,那我问你,罗杰,你还爱我吗?”
“比爱我自己,爱我自己的生命更胜一筹。”这个问题他回答得很快,丝毫没有犹豫,“今生今世,除了你云之遗,我不会再爱任何人。”
“…谢谢你,罗杰。”她的睛泪又涌出来,她继续说,“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
然后轻轻吐出答案:“我不知道。”
“很好,我知道了。”她仿佛在黑暗里可以看见罗杰的脸庞,永远迁就她,永远百依百顺的年轻面孔,她擦干眼泪,轻轻的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想我留在澳洲和你在一起,而是希望我尽快回中国,是因为我上次答应跟东宫靖在一起,你还在生气?”
“你知道我的,之遗,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因为生你的气而做让你伤心的决定。”他的声音更低了,“如果你喜欢东宫靖,跟他在一起更开心,我不会介意。”
“所以尽管我到了澳洲,你还是不能见我一面?”
“恐怕是这样。”
“…再见。”
“再见。”
之遗听着电话被挂断的盲音,眼泪又流出来,她伏在被子上,终于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里她的电话又响起来。
她看也没看的接起来:“喂?”
好听的男音在那头响起,仿佛近在咫尺:“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整整哭了一个小时了,有什么事情要哭得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