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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爷乐得大笑:“你小子!还太嫩!”
子房头也没抬,重新开局后突然说道:“这次要是我赢了,爹你可不许耍赖的啊,娘给作证呢!”
他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氛围就有些异样,子房感觉不对时,一抬头,待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后,先是一怔,而后又微红了眼:“对……对不起……”他忙着低下头,连棋盘也不看了。
崔柳氏坐在旁边有些尴尬,远处,崔南观眼底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崔二爷倒是叹息一声,问他:“想家人了?”
子房没答应。
崔二爷道:“这人呐,长大了,那有不离开的时候?你想他们,他们也在想你,想你过的好不好,很多人,出门在外面给家里报信的时候总报喜不报忧,可一但承受不了,却连可以倾诉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唉……”
子房话音闷闷:“我连字都认不得,家书回不了,想要报喜不报忧都不可能”
崔二爷说:“不认字而已,又不什么大事,可如果你在外面出了大事,消息传回家里去,不是让他们既担忧又难过吗?”
子房抿唇没说话。
崔二爷道:“这些日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桩婚事你并不情愿,崔三刚开始也不情愿,可是,你们两现在已经成亲,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与其你这样心里闷着事难受,不如把心放开,好好跟崔三过这个日子,我那儿子我知道,别说你嫌弃他,我也觉得他小子太闷太冷,像个闷蛋一样半天放不出个屁……”觉得自己说了粗话,崔二爷最后一句语调怪异。
子房诧异,在看见崔二爷那纠结的样子时,脸上忍不住,有些失笑。
崔二爷也尴尬笑笑,继续说道:“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的,你要是能对崔三那小子笑笑,我保管他一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崔柳氏听得扶额,心里庆幸这子房幸好是个男媳妇,不然还不给他尴尬死才奇怪。
而事实子房也有些尴尬。
崔二爷继续说:“有句话你应该听过,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亲的那都是上辈子修来得,应该要珍惜才是”
“我……”我什么,子房也没说出来。
崔二爷下了一棋,顿时有些高深莫测:“这婚事许是有人见不得你好,可你焉知又有谁见得崔三好?”
子房眸色一闪,盯着崔二爷看。
崔二爷只看着棋盘:“既然都是见不得你们好,为何你们自己不能过得好些?”凑近子房,崔二爷压低声音:“只有你们过好了,才不会如了别人的意,才会让他们知道算盘打错了”
今日跟崔二爷下下盘棋,所得绝对超过子房的预料,隐隐约约子房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明白。
晚上时,子房躺在榻上,还在想着崔二爷最后的话,直到被褥被人掀开,子房才回过神来,子房指尖动动,似在犹豫。崔南观刚一躺好,人就愣了,因为子房自己贴到了他的身边,正歪歪头的靠着他肩膀。
崔南观干脆一个侧躺,直接将人捞到怀里抱着:“睡吧”
子房僵了一下,倒没挣开。
一眨眼,三个月了,当初几个少年约定好比箭定大小的这日也到了,只是比起当初,现在的气候转冷,人人出门都是身披大氅,怀里抱着个汤婆子,子房跟崔严崔南观来到林边的时候,这里人还挺多,除了各家少爷带来的家丁护卫,居然还有几个大家小姐跟当兵的,直看得子房满脸狐疑。
“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子房问。
沈慈笑道:“李钦的叔叔听说李钦情愿拜别人为师学射箭,也不跟他学,所以想过来看看大嫂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另外的,有徐阳家的表姐,李钦他叔叔的女儿,哦还有李钦父母也来了,所以人多”
子房点点头,总觉得今天这事似乎,挺盛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