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嘭…嘭嘭…”
在箭雨与装满火药的葫芦爆炸下,再次打退了叛军的攻势。
不过城墙上的李泌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
叛军对东门的攻势只是佯攻,真正攻城的方向是长安城的南侧。
并且之所以退下去,是因为南侧的城郭已经被突破,有叛军已经进入了长安城。
对于这种状况,李泌早有预料。
长安城实在太大,四面的城郭加一起有八十里长。
即便是在城内征兵不下十万,但对于这么长的防线而言,还是过于稀少。
如果处处防御,将处处都防不住。
李泌只能将大部分的兵力安排在十字街以北,主守皇城至兴庆宫的东北部。
东南、西南、西北三个方向的七成地界儿,全由各坊的青壮百姓来防守。
百姓中的女子与老幼,全都转移到十字街以北。
借着青壮对四周熟识之利,尽量拖住叛军的步伐。
但再怎么有预料,只是接战半天功夫的就将南侧城郭丢掉,还是让李泌心中有些忐忑。
不由自主的再次掏出从辽东传过来的那份守城指导与意见书翻看了起来。
“先生,先生!”
骑马疾驰而来的春生,离着老远先对李泌呼喊了两声,随后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下马快速登上城墙。
“先生,辽东给的法子管用!”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春生绘声绘色的接着道:“南侧的城郭虽然丢了,但各坊的青壮在都水郎的统领下打得叛军晕头转向。
总是出其不意的打向叛军,且打完就跑,让叛军根本不知道往哪边追。
尤其是东西两侧的城墙,叛军可谓是寸步难移,手雷与床弩将贼人堵的死死的。”
听了春生带回来的消息,李泌长舒了一口气。
脑中想象了一下犹如无所不在的各坊青壮从各种方向将手雷与箭矢打向叛军的场景,李泌一屁股靠着城墙坐了下去。
第一次真正领兵,就是直面十万叛军的大战。
而且相当于舍弃七成城内地界儿的布置,也是一场豪赌。
如果各坊青壮一旦无胆应战,他只能死守皇宫与兴庆宫的三成之地。
厮杀将一上来就惨烈无比。
而长安城里的守军,不是新招募的百姓,就是花架子一样的禁军。
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战事,溃败是唯一的结果。
好在他赌对了。
长安城对守军而言过于巨大,对叛军也同样如此。
几万人涌进来,一旦分散开就如撒入海中的泥沙,溅不起一点水花。
虽说叛军过后会反应过来,但青壮已经打出了士气,打出了胆气,已经知晓叛军不是无法战胜。
加之安排他们的打法是放冷箭,且打完就跑。
只要在城内不停的迂回环转,叛军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如同一处超大陷人泥潭的南城。
这样一来,连带着驻守宫城的大军也会士气高涨。
看到李泌如释重负的样子,春生走过来拿着帕子边给李泌扇风边以调侃的语气感慨道:“我这回算是知道辽东为何总能打胜仗了。”
手雷那玩意儿用起来太简单,随便拉些人就能组军。
比二三年光景才能操练出可堪大用的弓手与精锐骑军而言,实在是太占便宜。”
“哪里如你说的那么容易,此刻能迟滞叛军,是有各坊的地利可用。
若是在城外野战,对各种阵列不通之下,根本无法挡得住叛军的冲阵。”
给春生泼了一盆冷水后,李泌眉头一挑,继续道:“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迟滞叛军一定消耗了不少手雷,安排个人快去统计个目数出来。
另外,既然刘耀庭带人打得不错,你不要再乱跑了。
赶快回皇城,带着百姓加紧熬煮硝石。
一旦火药不够用,就无法再拖住叛军。”
抬头看了看天色,春生迟疑道:“天色快到了傍晚,叛军应该不会再有多大动作了吧。
您身旁没个可靠人跟着,是不是有些不妥。
皇城里有念棋与崇仁坊里罗府的人手看着,我不用再过去了吧。
您这半个多月以来,每日只睡二三个时辰,现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我护在一旁,您好好眯上一觉吧。
不然总这么熬着,身子骨要受不住的。”
李泌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压低声音道:“虽然辽东给的方子比不得他们用的,可那也是与辽东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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