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一踏出兴庆宫高大的宫门,步入春明大街的一那瞬间,无数道目光从街路的各处隐秘角落投射了过来。
不过这些目光来的快,散去得也快,如果不是借着月光依稀看到不少急匆匆离开的身影,罗一都以为这是错觉。
捏起已经被汗水浸透地衣袍忽闪了几下,望着远处城郭的轮廓,罗一轻轻摇摇头。
长安城虽然巨大雄壮,却是个装不下任何秘密的城市。
而且已经隐藏不住那股暮气,因为打算投机的各路牛鬼蛇神实在众多。
这些政治上的投机客,在意的从来都是从位置上能够攫取多少利益。
没人真心为大唐做事,更不会在意大唐被他们蛀空后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让罗一想起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谁都知道天会塌下来,但是谁都不认为会砸到自己,每个王朝都是这样,从来没变过。’
其实就连身后宫里的李隆基也是同样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决定朝堂上的大臣是去是留,居然很大的一部分因素在于宫里单纯受宠的一个宠妃,这恐怕在历史上都再找不出第二位来。
“这会后怕且有恍如隔世之感了?”
看到罗一沉默不语捏着衣袍忽闪的样子,高力士先是没好气的责怪了一句。
看了看左右,拉着罗一走远了些,高力士压低声音继续道:“你若真想寻死,麻烦你挑个我不在的时候。
跟着你提心吊胆的,实在是太遭罪。”
“这不是没事嘛,况且逼到那了,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罗一笑嘻嘻的对高力士拱拱手,“今日您这才有些上官的样子,以后但凡有赚钱的进项,绝对少不了您。”
高力士剜了一眼罗一,冷哼道:“你那钱拿着折寿,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被你闯出的祸事给吓死。”
罗一哈哈一笑,“您觉得我以后还能惹出比这次还大的祸事来吗?”
“别人铁定不会,但你可不好说。”目光瞥了一眼方才那些人影离开的方向,高力士眉头一簇,压低声音道:“真打算这个时候回辽东?”
罗一明白高力士什么意思,揶揄道:“您是打算替我出头?”
高力士对罗一的调侃很不满,撇撇嘴道:“你现在还需要别人替你出头?
你是连宰相都敢打得主,现在除了圣人,还有谁有资格替你出头?!”
“您真把我当李林甫了?”摸了摸嘴边上薄薄一层的胡须,罗一摇头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在教唆你要赶尽杀绝。
而是在提醒你,你认为的离开长安时间不长的这段时间里,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罗一抬手揉搓了几下脸颊,喟然长叹道:“如果真要发生,留在长安也是无济于事。
您若是真替我担忧,不如今晚就安排人手把打人的缘由给散出去。”
高力士摇摇头,“这个我帮不了你,你与杨国忠怎么斗是你们的事。
我只忠于陛下,不能掺和进你们两个间的恩怨。
真把我拉下水,今后怕是连一句话都帮你说不上。”
“您觉得杨国忠会这样认为?”抬手指了指自己,罗一眨巴眨巴眼睛道:“您不安排也行,我自己传令都水监。”
高力士端着肩膀斜了一眼罗一,“都水郎一动,谁下令有什么区别吗?”
罗一看向高力士似笑非笑道:“您帮我,就是在帮您自己,也是在替陛下分忧!”
高力士被罗一的说辞逗乐了,“来,你继续往下编,让我看看你都琢磨了些什么歪理。”
罗一不慌不忙地掰着手指算道:“大唐的所有兵力在五十万上下。
禁军十万,北地三镇二十万,安西与河西十万左右,剑南与岭南七万左右。
兵力最多,又最能打的,全都不边军。
禁军不说现在战力如何,您觉得这个十万之数靠谱吗?
可以说大唐现在是外重内轻地局面。”
放下手,将目光望向北方,罗一脸色一正继续道:“说完局面再说说人性。
杨国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他升任宰相这小一年,除了清洗朝堂,就是打击报复之前得罪过他的人。
对治理国家与治理朝堂,没有任何建言。”
说到这,罗一脸上满是嘲讽地笑了笑,“以他的本事,也根本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言。
可身为宰相,又不能不吭声,连连进言对北地的那位要反,既能彰显他宰相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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