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落的晨星渐渐隐去,东方的天际间出现一抹鱼肚白。
而对于花甲之年的人而言,黎明时分就是最好的叫早服务。
常年领兵养成了雷厉风行的王盛,睁眼醒来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从床榻上坐起。
随意披上衣袍便起身将挂在窗子上的幔布撤掉,打算吹一吹凉爽的晨风,好让他迅速精神起来。
“你这小子真是讨打,一大早的现在这里吓唬人。”刚刚摘下幔布,孙子王乐宽的那张脸就顺着窗子探了进来,王盛先是笑骂道:“早起是好事,但你不留在营里可就不怎么好了。”
王乐宽摇摇头道:“祖父,我这可不是自私出营。
是受那些卒长,旅帅们之托,过来问问何时进兵沙野城。”
王盛斜了一眼王乐宽,“是哪位卒长,又是哪位旅帅?
你自己想问就说你自己想问,还与我玩起计谋来了。”
“哪能与您玩什么计谋,是真受他们之托。”
双手一扒窗沿,蹭的一下跳进了屋内,王乐宽嘻嘻笑道:“咱们都在羌浪待了好几日了,您倒是给个准信啊,下边是真都急不可耐了。”
王盛根本不信这说辞,重新坐回床榻看着王乐似笑非笑道:“这么几日就沉不住气了?”
王乐宽神色忽的一傲道:“不是沉不住气,是真没必要等下去。
剑南的精锐边军被打掉后,几次派来的战兵就是些拿着刀剑的田舍郎而已。
这次之所以能攻下越嶲城,是苴吉仁那瞎眼的不识好歹。
唐人被咱们南诏打的几次全军覆没,还将那些废物当祖宗供着。
如果没有苴吉仁领着各部出力,就凭那些废物唐人,根本夺不下城。
因此唐人根本不足为虑,稍稍能打些的只有苴吉仁领着的七大蛮部。
而嶲州这些蛮部,在山上打打还凑合,入了城就跟拔了牙的大虫一样。”
说到这,王乐宽本就狭长的双眼,又是微微一眯,眼中闪动着的目光更显阴鹜狠厉道:“祖父也听闻了逃回来那些人所说。
咱们驻守各城的乡兵尸首,在越嶲城外给筑了京观。
不将唐军杀的一个不剩,怎么能解心头之恨,怎么能够振奋军心。
还有那个给脸不要脸的苴吉仁,居然胆敢戏耍我南诏。
不早些过去将其剥皮抽筋,只会让他愈发嚣张,更显得咱们过于软弱。
而且不杀得狠些,那些蛮部也不知晓到底该听谁的。”
孙子王乐宽的这番话,让王盛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缓声道:“与你说过领军最忌骄横,全都忘了?
与大唐打了几场胜仗,你便称不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知不知道所有的清平官与大将军为何没一个提出彻底吞掉嶲州,只把人货全都虏走?
巨唐之所以称为巨唐,那是因为他们即便败上十次甚至是更多,都能承受的住。
而我南诏只要败上一次就要陷入万劫不复
到时不要说是大王,就连咱们这些国中大姓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王乐宽对王盛的说辞并不赞同,甚至是有些不以为意,低垂下眼眸不服气道:“大唐国土辽阔是不假,可如今却已是朽木。
之前看不出已经是外强中干,咱们傻傻的替他们卖命。
结果只是稍稍试探,就将大唐的底细给试了出来。
没与蕃人合盟之前,就几次打得大唐全军覆没,现在更是无需惧怕他们。
更何况咱们守着泸水,更有半个嶲州在咱们手中,完全进可攻退可守。
从唐人指使苴吉仁所属各部破城杀我驻军这一点来看。
不但可以推断出唐人的兵力不会太多,战力更是不会比之前强到哪去。
毕竟嶲州河谷之地气候宜人,可没有什么烟瘴遍地那一说。”
顺着窗外看向沙野城的方向,王乐宽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继续道:“唐人打仗不行,身上的甲胄可都不差。
还有嶲州山中的各部,不说那十几万的口众,光是财帛与牲畜就会无算。”
转回身满脸淫笑着看向王盛,王乐宽一挑眉毛道:“祖父您可是老当益壮。
苴吉仁家里的女人,上次可是见您看了眼中都冒光。
咱们早些打过去,也早些让祖父您享用享用不是。”
“嘴上说着是为了孝敬我,恐怕你是惦记上那些部族财帛了吧。”
提起要用苴吉仁家里的那位夫人来让他享用,王盛脸色缓和了许多,并且眼中透出了些许火热。
不过身为领兵的大将,又是弄栋节度使,再怎么想把苴吉仁的那位夫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最基本的理智与操守还是有的。
调侃了一句王乐宽,王盛平复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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